嬷嬷见状,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好,嘴还挺硬!既然你不肯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音刚落,她朝身后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婆子心领神会,如饿狼般扑了上去,一人抓住谢云裳的手腕,一人按住她的脚踝,将她死死固定在刑架上,动弹不得。

嬷嬷双手紧握火钳,对准谢云裳的后背,狠狠按了下去。“呲啦”一声,皮肉与火钳接触的瞬间,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在这狭小的牢房里久久不散。

谢云裳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她拼命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硬是一声不吭。

“哼,没想到你还挺能忍。”嬷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不过皇上和皇后给我下了死命令,今天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乖乖交代真相。”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火钳,“谢大小姐,你到底说不说?要是再嘴硬,下一下可就更疼了。”

谢云裳浑身颤抖,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她强忍着剧痛,再忍一忍,只要她不松口,就没人能定自己的死罪。

见谢云裳依旧沉默,嬷嬷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再次举起火钳,狠狠朝着谢云裳的肩头烫去……

午后的谢府花园,繁花似锦,清风拂过,花瓣簌簌飘落。

暖阁内,王氏斜倚在雕花藤椅上,身姿慵懒,身旁的丫鬟正剥着新鲜的荔枝,将晶莹的果肉小心翼翼递到她嘴边。

王氏咬了一口,汁水四溢,面色愈发红润,眼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终于死了,那个碍眼的谢云裳一去,这谢府以后就是我说了算!等我肚子里的儿子出生,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一旁的李婆子连忙凑上前,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夫人说得极是!谢云裳一除,将来您必定会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整个谢府都得仰仗您的福泽。”

谢云烟身着华丽的裙衫,袅袅婷婷地从屏风后走出,眉眼含笑:“母亲,弟弟还没出生呢,您可不能光顾着他。我如今及笄已久,婚事还没着落呢,您可得为我上心,寻一门好亲事。”

提到婚事,王氏微微皱眉,原本惬意的神情闪过一丝忧虑:“原本谢家与九皇子有婚约,可如今九皇子被押入东宫,永遭封禁,成了废人……”话锋一转,她又安抚道:“不过烟儿放心,我谢家烟儿这般出众,这普天之下,必定有良配。”

谢云烟莲步轻移,走到窗边,望着满园春色,语气透着自命不凡:“母亲,我心仪之人,乃是这天下的九五之尊。日后我要做皇后,让谢家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家族。”

第53章 老夫人被害死了

“皇后?”王氏心中一惊,旋即陷入沉思。片刻后,她犹豫着开口:“如今太子身边已有侧妃,听闻二人琴瑟和鸣,关系极为和睦。若你嫁入东宫,我怕你会受委屈。”

谢云烟转过身,高傲地扬起下巴:“一个侧妃罢了!我要做的,是太子正妻。就算他们感情再好,侧妃终究只是妾室。我谢云烟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

王氏望着女儿坚定的模样,心中的疼爱更甚:“烟儿放心,你想要的,母亲一定帮你争取。九皇子那边虽没了指望,但太子尚未正式娶妻,凭我谢家的势力,定能为你谋得太子正妻之位。”

谢云烟快步走到王氏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母亲对我真好!日后烟儿定当好好孝顺您,让您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夫人。”

母女俩正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暖阁内的温馨氛围。紧接着,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名仆人神色慌张地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地:“老夫人回来了!”

雕花红木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谢老夫人裹挟着一身暮色,拄着拐杖匆匆走进暖阁。

她发丝凌乱,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看到母女俩得意忘形的模样,老夫人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哼!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王氏和谢云烟正悠闲地品着茶,看到老夫人回来了,吓得连忙坐直了身子。

“祖母,你怎么回来了?”

老夫人火冒三丈,拐杖狠狠砸在地上:“你们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竟敢污蔑云裳!云裳可是谢家血脉,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谢家上下都得遭殃,你们还妄想荣华富贵,简直是白日做梦!”

王氏平复了心情,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不屑:“老夫人,您可别被谢云裳给蒙骗了。那日,我亲眼瞧见她进入嘉陵关,之后又毫发无损地回来。这其中若没有猫腻,谁能相信?说不定她早就与敌军里应外合,背叛了朝廷。”

谢云烟慵懒地靠在雕花椅上,漫不经心地修剪着指甲,语气轻佻:“祖母,您年纪大了,思维也跟不上了,该退位让贤了。如今谢家的大小事务,我和母亲打理得井井有条,您就安心待在后院,享享清福,其他事就别操心了。”

这话如同利刃,狠狠刺痛了谢老夫人的心。她只觉气血上涌,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憋得满脸通红。“噗”的一声,鲜血喷射而出,溅落在绣着牡丹的地毯上,触目惊心:“王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让你进了谢家的门,还生下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王氏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彻底撕下了伪装。

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怨恨,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哼!你真以为谢家是什么高门大户?我王家下嫁至此,本就是你们的福气。这些年,你处处刁难我,哪有一点婆婆的样子?若不是我王家暗中扶持,谢昌全能当上将军?你整日吃斋念佛,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烟儿刚从外地回来,你连正眼都不瞧一下,一门心思只宠着谢云裳那个假千金,她不过是屠夫家的女儿!”

谢老夫人踉跄后退几步,手扶着身旁的桌子才勉强站稳。她怎么也没想到,王氏竟藏着这么深的心思。

深吸一口气,老夫人定了定神:“你们不救云裳,我去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把她从牢里救出来。”

说罢,老夫人转身,迈着蹒跚的步伐,在暮色中离去。她心中已有盘算,无论如何,都要动用所有关系,还谢云裳一个清白。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合上,谢老夫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王氏原本镇定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她猛地抓住谢云烟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烟儿,这死老婆子不会去将军那儿告状吧?你父亲最孝顺,要是知道咱们这么对老夫人,还不得大发雷霆!”

谢云烟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精致的妆容下,是藏不住的狰狞:“母亲,这死老婆子活着就是个祸害,迟早会坏我们的事。如今父亲不在家,正是除掉她的好时机。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再把罪名嫁祸给谢云裳。父亲向来疼爱老夫人,到时候只会更恨谢云裳,等老夫人一去,这谢府就彻底是咱们的天下了!”

王氏心中一震,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后,声音压得更低:“话虽如此,可老夫人身边丫鬟众多,咱们怎么动手?万一出了岔子……”

谢云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在王氏面前晃了晃:“母亲,实不相瞒,我外出游历的时候,遇到一位神医。他见我聪慧过人,便传授了我一些医术,还赠了这瓶药粉。只需将它悄悄放入老夫人的饭食中,就能让她毫无痛苦地死去。”

她凑到王氏耳边,压低声音,“老夫人不是一直有中风的隐疾吗?谢云裳之前不是给她开过药?咱们把这药粉掺进药方里,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谢云裳用药害死了老夫人。”

王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双手紧紧握住谢云烟的手,兴奋道:“烟儿,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这计划简直天衣无缝!等老夫人一死,府里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姨娘们,我定要一个个收拾,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谢府的当家主母!”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谢老夫人倒在血泊之中,而谢云裳身败名裂的场景。

阴暗的暖阁内,烛光摇曳,将她们扭曲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宛如两具张牙舞爪的恶魔。

午夜的谢府,万籁俱寂,唯有谢老夫人的院子灯火如昼,在沉沉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贴身丫鬟翠儿,双手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黑药,脚步匆匆走进内室,声音轻柔却透着关切:“老夫人,快趁热喝药吧。这可是大小姐临走前特意为您开的方子,您今日吐了血,要是不好好调养,大小姐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谢老夫人坐在雕花拔步床上,目光落在那碗药上,思绪飘远。

想起谢云裳在身旁悉心照料的日子,她眼眶泛红,叹息道:“明日,我拖着这把老骨头,拜访了所有曾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那些受过谢家恩惠的人,竟都闭门不见。难道我谢家世代英名,就要断送于此?难道裳儿真的救不回来了?”

老夫人站起身,踱步至窗边,望着漆黑夜空,语气沉重:“皇上和皇后独揽大权,大虞朝表面歌舞升平,实则贪污腐败,内里早已千疮百孔。长此以往,这个国家怕是要走向末路,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啊。”

说罢,她转身走向雕花衣柜,在层层衣物下翻找出一个古朴木盒。打开盒子,一块泛着幽光的免死金牌静静躺在丝绒之上。

这块金牌,本是留着儿子在军事上犯错时救急所用,可如今,为了谢云裳,她心意已决。老夫人将金牌郑重地交到翠儿手中,“翠儿,你是我最贴心的丫鬟,也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若我遭遇不测,你一定要将这块金牌呈给皇上,保裳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