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毫不留情地抓住清风的双手,将夹棍生硬地套在他的手指上。随着侍卫齐声发力,夹棍逐渐收紧,清风脸上的肌肉瞬间扭曲,豆大的汗珠滚落。

谢云裳见状,眼眶泛红,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嘶吼道:“皇后,这分明是屈打成招!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皇后居高临下,冷冷瞥了谢云裳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狠辣的冷笑:“对这种嘴硬的人,不用重刑,怎能让他乖乖开口?”

在皇后的示意下,侍卫们手下愈发用力,大殿内回荡着清风痛苦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檀香袅袅,却掩盖不住血腥之气。尽管遭受了夹棍这般残酷刑罚,清风依旧紧咬牙关,除了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身躯,愣是一声不吭。

皇后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的狠戾几乎要喷薄而出,她猛地一甩衣袖,尖声下令:“来人!让慎刑司上更重的刑罚!”

话音刚落,一名身形佝偻的太监捧着一个漆木托盘匆匆上前,托盘上,银针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光。两名侍卫如凶神恶煞般扑向清风,一人死死按住他的手臂,另一人用锋利的工具将他的指甲撬起,随后,太监拿起银针,毫不犹豫地朝着指甲下方扎去。

鲜血顺着银针缓缓渗出,很快染红了衣衫。

即便清风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也难以忍受这般钻心剧痛,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雨下,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王爷,我誓死追随您!王爷绝对清白!”

谢云裳早已泪流满面,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声嘶力竭地喊道:“皇后!皇上!王爷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了守护大虞朝,不惜坠崖身亡。你们为何要如此冤枉他!”

皇上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萧衍怎么可能死?若真死了,为何士兵在悬崖底下搜寻多日,都不见尸首?”

谢云裳心急如焚,声音颤抖道:“悬崖之下是连绵山脉和茂密森林,野兽横行。王爷的尸体,恐怕早就被野兽叼走果腹,你们又怎么可能找到!”

此言一出,皇后和皇上脸色骤变,面面相觑。

然而,事已至此,他们怎会轻易承认错误。皇后目光阴冷,如毒蛇般盯着谢云裳:“哼!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说不定王爷根本就没死,而是被大夏朝的人救走,与他们勾结在了一起。你和王爷关系密切,看来,不动用刑罚,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说罢,皇后对着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一步一步朝着谢云裳逼近:“谢大小姐,您细皮嫩肉的,若是每根手指都被银针扎过,那滋味,可比千刀万剐还难受。许多犯人都熬不过这一招,直接咬舌自尽了。不知道您能撑多久?”

谢云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心脏狂跳不止,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会被卷入这场可怕的阴谋,难道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

墨南城指尖叩着扶手,冷硬的目光紧盯着阶下跪着的谢云裳。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切又恭敬的禀报声。

“吱呀”一声,厚重的殿门被推开,谢老夫人一袭深紫色锦缎披风,银丝在烛火下微微颤动,步伐虽急促却不失仪态。

“陛下,老身以谢家九族性命担保,裳儿绝无伤天害理之举,更从未背叛国家!”老夫人声如洪钟,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阵阵回响。

谢云裳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眼眶瞬间泛红,满是惊惶与担忧。

“祖母,您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快回去!”她想冲过去,却被两旁侍卫紧紧按住,只能无助地挣扎。

原来,谢云裳被带走的消息,一早就传到了谢府。谢老夫人得知后,心急如焚,当机立断动用谢家上下所有人脉,车马疾驰,片刻不敢耽搁,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赶到。若再晚一步,她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孙女了。

谢家,作为大虞朝的开国元勋,世代为朝廷效力,立下赫赫战功。谢老夫人与已故的丈夫,更是对朝廷忠心耿耿,为稳固江山鞠躬尽瘁。

在这大虞朝的朝堂上下,谢家的威望举足轻重。

墨南城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谢老夫人,证据确凿,此事已经板上钉钉。您若再执意阻拦,朕也只能按律处置。”

老夫人扑通一声跪地,泪水夺眶而出,爬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悲戚。“陛下,裳儿自小乖巧懂事,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怎么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求陛下明察秋毫,莫要被奸人蒙蔽啊!”她伏地不起,身躯因抽泣剧烈颤抖。

她布满皱纹的双手死死攥着裙摆,身体因恐惧和悲戚剧烈颤抖,浑浊的双眼满是哀求,紧盯着高坐龙椅之上的墨南城:“陛下,我谢家世代忠良,满门上下,从未有过二心!若裳儿当真犯下大错,老身愿以这条老命,换她一命。求陛下饶恕她这一回,开开恩吧!裳儿绝对是无辜的啊!”

龙椅之上,墨南城神色复杂,目光从谢老夫人佝偻的身躯上移开,陷入沉思。

他着实未曾料到,谢老夫人竟对这个并非亲孙女的孩子,疼爱到愿以命相护的地步。

谢家作为开国元勋,为大虞朝的江山抛头颅,洒热血,立下不世之功。若是今日执意惩处谢云裳,全然不顾谢老夫人的哀求,恐怕会让朝中忠良寒心,引得民间议论纷纷。

权衡片刻,墨南城微微皱眉,沉声道:“好吧,朕暂且免去她此刻刑罚。但待此事调查清楚,若她当真有罪,定不轻饶。先将人关进大牢!”

话音刚落,两旁侍卫如狼似虎般上前,粗壮的手臂像钳子一样紧紧夹住谢云裳的胳膊。“祖母!不必为我担忧”

谢云裳惊恐地呼喊,双脚拼命蹬地,溅起一片灰尘,却无法挣脱侍卫的束缚。谢老夫人挣扎着起身,想要冲过去,却因年迈体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女被拖出大殿,撕心裂肺的呼喊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刺痛人心。

雕花宫灯在大殿穹顶投下细碎光影,谢云裳双手紧扣铁栏,指节泛白。隔着牢门,她望向颤巍巍拄着拐杖的谢老夫人,嗓音因连日审讯变得沙哑:“祖母,孙女儿在这儿一切都好。您回府后,千万要保重身体。”话虽这么说,她藏在袖中的指尖,还渗着受刑的血渍。

谢老夫人浑浊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布满老年斑的手紧紧攥着拐杖,关节处因用力而泛青。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培养十几年,琴棋书画、家国大义样样精通的孙女,竟会被污蔑为叛国贼,遭受这牢狱之灾,老天何其不公!

皇后慵懒地斜倚在凤椅上,玉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护甲:“谢老夫人,您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在真相查明之前,我们不会轻举妄动。可若是谢云裳真犯了叛国大罪,皇室绝不会姑息。您身为开国元勋之后,应当明白,一切要以大虞江山为重。”

谢老夫人身子晃了晃,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连忙扶住。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行礼:“多谢皇后娘娘、皇上恩典。”她转身时,拄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

望着谢老夫人离去的背影,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狠厉:“来人,给我用刑!挑那些伤不到表皮,却能让人痛不欲生的刑罚。我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随着皇后一声令下,两名狱卒抬着刑具走进牢房。谢云裳下意识往后退去,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壁。

铁窗外透进的月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勾勒出绝望的轮廓,这一次,她似乎真的在劫难逃。

……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腐臭气息与血腥味儿相互交织。

一盏昏黄摇曳的油灯,在墙壁上投下扭曲诡异的影子。

一个身形粗壮的中年嬷嬷,手持烧得通红的火钳,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谢云裳逼近。火钳尖端,火星四溅,发出“滋滋”声响。

“谢大小姐,您过去十五载养尊处优,即便如今被指认是假千金,可这火钳子烫在身上的滋味,想必您从未尝过。”嬷嬷扯着沙哑的嗓子,脸上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只要您把与敌国勾结的事交代清楚,就不必受这皮肉之苦。否则……”

谢云裳被铁链紧紧束缚在刑架上,发丝凌乱,脸上满是污垢,但眼神却透着坚毅。

她紧盯着逐渐逼近的火钳,那散发着炽热红光的铁器,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她咬了咬牙,声音坚定:“我从未背叛过国家,要杀要剐,随你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