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璃斜瞥曲雪珑,翘起唇角,双眸稠绿波痕腻,千娇百媚地笑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可以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说到「自欺欺人」四字时,楼月璃的玉足往下一滑,硬生生地把金齿屐塞进合不拢的肉洞里,金齿分毫不差地践踏肿胀的肉蒂,间接刺激那较寻常男人脆弱的尿道孔。

玉鸾痛哭着惊呼,然而尿孔已经无法自控地射出腥黄的尿液,如同乱雨般淋遍楼月璃的雪足,更有些淅淅沥沥地滑落在铺地上。幸好玉鸾整夜没吃多少东西,气味不算浓郁。

玉髓雕成的翘臀抖得厉害,加上四肢着地的爬行姿势,使玉鸾彻底沦落成一头发情的母狗。

「嗯……嗯……求求你们……不要看……呜……」

玉鸾哭得红杏一腮春雨,花残玉碎,他拼命併拢双腿藏起缺口,却也知道他以最为厌恶的残缺器官当众失禁的丑态早就被这两个深爱的男人尽收眼底。

他趁着楼月璃稍微松开,立即挣脱对方的掌握,跌跌撞撞地爬到门边,匍匐曲雪珑的面前,深深埋进对方的衣摆里,根本没有察觉沿途留下了一道浊黄的尿迹。

官锦红绣穿花凤六铢纱衣笈笈掩着纤细的肩膀,大半肉体暴露在两个男人的视线里,一身温莹如脂烙印着无数深红浅红的吻痕,延颈秀项下的熟红樱桃各自悬着一串珍珠,柳软纤腰只堪盈盈一握,一双笔直雪白的玉腿之间正是牡丹吐露的畸形缺口,此时还在淌着尿水,有好几滴甚至落到曲雪珑的锦靴上。玉鸾烟髻绾层巅,美眸芙蓉晓露,哭着摇头道:「爷,妾……是他强逼妾的,请爷明鑑……」

楼月璃没有着恼,只是抚摸着失聪的右耳,淡淡地笑道:「晏怜绪,你真的从来没有变过。」

光是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已经使玉鸾如遭雷殛,全身僵硬,胸口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怔忡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曲雪珑已经转身离开。

见状,玉鸾立即笨拙地爬起来,胡乱把双足套到木屐里,匆匆跟上曲雪珑。

第33章 | 鶯籠玉鎖三十二

三十二

踏出房门之前,玉鸾最后地回头看了楼月璃一眼。

外面雪浪翻空,淡烟凝素,种玉遍地,楼月璃默然站在梅花槛窗前,绿鬓红唇桃李花,身段雾绡云谷,他早已没有适才的运筹帷握,只幽幽地凝视着玉鸾,绿眸古井无波,却又深渊暗涌。

阴霾笼罩,寒风阵阵。玉虹映落寒溪水深,庭院云木荒芜,还没有亮起来的青纱灯笼身不由己地被吹得飒飒作响。

本来晏怜绪还在书斋里读书,小厮却前来通报小黑炭出事了,晏怜绪吓了一跳,他来不及细问,只是拉紧云鹤纹绫披风,匆匆跟着下人穿过暖廊来到大厅里,只见小黑炭正跪在安坐太师椅上的晏大人身前,几个壮汉则使劲地按着他的手脚,使他不能挣扎。

小黑炭髮髻蓬乱,沾满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他的粗麻上衣被掀起来,裤子也拉到膝盖下,全身早已没有一块完好皮肉,然而执着黄荆棍的下人还是没有停手,继续一棍棍打到血肉模糊的背上。

那根黄荆棍足足有儿臂粗细,每次沉重地打到小黑炭的背上时,他的身体也会重重地弓起来,如同被剥光尖刺的可怜刺猬,晏怜绪甚至听到骨头被生生打碎的声音,可是小黑炭依然咬紧银牙,没有开口求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晏怜绪失声惊呼,他趔趄跑到小黑炭的右边,跪在晏大人面前道:「求求您不要打小黑炭啊!」

小黑炭近在咫尺,晏怜绪清晰听到那粗重炙热的喘息,如同奄奄一息的野兽。

「我不但要打这小杂种,还得打你这不肖子!好端端的不读书,竟然跑到烟花之地光顾兔儿爷!甚至还要跟这小杂种干出伤风败俗的丑事!」晏大人勃然大怒地拍着茶几,水玉琉璃杯也跟着跳了一下。

晏怜绪顿时睁大眼睛,由头髮到脚趾,寸寸冻结。

虽然晏大人平日也兇得很,但晏怜绪从未见如此怒髮冲冠,鬚眉俱张的晏大人。

「我没有……没有……」

「别装蒜了,红藕院里侍候的谁不知道你跟这小杂种夜里躲在被窝里干什么好事!」

晏怜绪顿时满脸涨红,脑袋里一阵晕眩,恨不得这一刻马上死去。他横视四周,周遭围着不少指指点点的下人,虽然碍于晏大人在此,大家不敢明里说些什么,那些鄙视却是如此刺眼,得上万箭穿心。他没有发现自己正在稍微挪开身体,想要跟小黑炭划清界线。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晏大人突然狠狠一甩,水玉琉璃杯破空向晏怜绪飞去,他躲避不及,茶杯如同刀锋般划过额头,溅出来的滚烫茶水滑过肌肤,茶杯在红黄六方纹铺地上摔个粉碎。

淡淡的碧螺春茶香立即被小黑炭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吞噬,额头上异常的灼痛如同一声惨号响遍晏怜绪的脑海,腥咸的鲜血沿着苍白的脸颊流到唇边。他完全吓得傻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内心一片空白。

晏怜绪长得那么大,向来娇生惯养,晏夫人对他更是捧在手里怕弄掉,含在嘴里怕化掉,别说流血,他甚至很少磕着碰着,但现在他毫不怀疑父亲下一刻将会杀掉自己,他只能全身发抖地看着目眦尽裂的父亲,不敢再多看小黑炭一眼,哪怕眼角早已瞧见小黑炭修长的双腿血肉外翻,几乎可见森森白骨,伤势极为恐怖。

极端的恐惧彷若漆黑的布袋紧紧地包裹着晏怜绪,他如同溺水般喘不过气来,肺部被千斤灌铅不断挤压,五脏六腑全也变形扭曲,痛苦渐渐蔓延至全身,他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分毫,更无法如常思考。

晏大人怒喝道:「晏怜绪,你老实说,是你主动要去那些腌臜地方,跟这小杂种干这种脏事,还是那小杂种主动勾引你的!」

这声吼叫如同平地一声雷,在晏怜绪的耳边炸开一朵朵血腥的烟火,脑海里绷紧的某根弦彻底断裂,只有野兽求生的原始本能操纵一切。

「是小黑炭带我看春宫图,教会我做那些骯脏事,带着我到妓院里看那些腌臜东西。」

晏怜绪看着晏大人的眼神极为坚定,他不假思索地飞快回答。

在这答案说出口的瞬间,晏怜绪听到身边的小黑炭倒抽一口凉气,他感到自己好像放弃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这种切肤之痛使他几乎跪不稳,然而他只是紧握拳头,没有对上小黑炭空洞无光的眼神,也没有改变答案的打算。

「果然是这个小杂种!继续打!」

耳里又听到黄荆棍打在小黑炭身上的闷响,晏怜绪浑身打了个激灵,只能无力地低头看着血流漂橹的铺地,血池已经蔓延到双膝下,把衣袍洇成大片血红。晏怜绪呆呆地想着,原来人的身体是有那么多鲜血的。他实在不知道如果流了那么多血,小黑炭会不会死去。

明明那黄荆棍是打在小黑炭身上,晏怜绪却疼痛得整颗心拧成一团,偏偏他开不了口为小黑炭分担,只能任由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息如同无数毒藤爬满全身,长成身体的一部份,永生永世无法解脱。

晏大人大步走到小黑炭面前,押着小黑炭的下人立即扯起他的头髮,强逼他竦首看着晏大人。

小黑炭的艳丽容颜早已惨白如纸,紧咬的下唇成了一大团血肉,嘴角汨汨冒出鲜血,然而那双绿眸深处却燃烧着一团陌生的烈焰,完全不同于平日的温和顺从。

晏怜绪鼻头发酸,忍不住要替小黑炭求情时,晏大人突然重重地掴了小黑炭一巴掌。小黑炭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浓稠的鲜血,整张脸歪到一旁,颈项诡异地扭转着。如非那些下人还在扯着小黑炭的头髮,恐怕他早已经瘫倒地上。

「婊子生的果然也是个小杂种!狗改不了吃屎!」晏大人朝小黑炭啐了一口浓痰,黄绿交杂的腥臭浓痰不偏不倚地落在烙着鲜红掌印的脸上。

晏怜绪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粗俗的行为举止,不禁惊呆了。

与此同时,他看见小黑炭的右耳里不断流出黏稠的鲜血,不禁尖叫道:「小黑炭!小黑炭!耳朵!」

晏大人对晏怜绪的叫唤置若罔闻,甚至使劲踹了小黑炭一脚,暴喝道:「把这小杂种丢出去!」

那些下人甫一松开小黑炭,小黑炭立即软绵绵地倒在血汨里,他的长髮掩盖大半脸庞,隐约可见面如死灰,双眸紧闭,那口浓痰依然刺眼地黏在脸上。他不止耳朵在流血,还有两行鼻血沿着鼻子流下来,下颔几乎碰到胸口,彷彿颈椎已经断裂,撑不起这颗头颅,胸口的脉动更是愈来愈微弱,

其中一个下人抓着小黑炭的双腿,准备把他拖出去。

晏怜绪想要扶起小黑炭,晏大人已经冷冰冰地警告道:「你若是胆敢碰这小杂种,你也给我滚出去!我就当作没有你这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