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

或许还真是因为那张脸，打见面的那一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觉得那副怯生生的样子很好玩，想欺负，想看他哭。但或许又不全是因为脸，好看的人他见的多了，也不乏见过比宋原还要惊艳的长相。

所以是什么？

可怜？还是同情？

好像也不是。

宋原比他想象的要坚强，没有他的那么多年，宋原照样可以好好活着。而他的介入，似乎也并没影响什么，宋原还是会去忙自己的事，虽然他时常不懂他在忙些什么。

“不知道......”周随之忽然想不清是因为什么，一时被难住。

“哦。”宋原忽然有些失落，自己竟然没有一处是周随之值得喜欢的。

周随之亲耳听见那语气冷了下去，甚至连装都不装一下的。他捏起宋原的下巴，强行让宋原抬起头来。不出所料，那表情和他想象中的不差分毫。

“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周随之推了推宋原的一边嘴角，扯出个不太协调的表情。

“没有......”宋原不太利落地从周随之身上下来，随手将被子一扯，给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周随之只觉得身上一阵凉，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的半边身体还晾着。要不是他及时抓住被角，宋原怕是一点都不打算给他留。

他力气大，宋原好不容易扯过去的被子，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抢了回来，然后恬不知耻地挤进宋原的地盘，紧紧抱着不放手。

宋原被勒得喘不上气，手脚并用地乱扑腾。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一开始对你可并不温柔。”周随之说起时，又有几分懊悔。

这回轮到了宋原哑口无言，连挣扎都顾不上。

一阵沉默后，二人似乎都能稍微理解对方些许。道不明，说不清，但隐约能明白，感情这东西，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规则而言。

非要争出个高低，论出个胜负，好像真的做不到。

第61章六十一章前奏颜

宋原将这个决定告诉了陈然和蒋姨，又顺便交代了一圈需要交代的人，总算将一切处理好。

陈然得知后，真心实意为宋原感到高兴。只不过高兴的同时，他又忽然意识到，周随之或许真的如宋原所说那样，对他很好，而且是那种他无法给予宋原的好。

即便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阴差阳错在一起的，宋原不原意诉说，他也只当这些不重要，而这其中唯一重要的，就是那个人能给宋原想要的一切。

或许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周随之说是要给宋原请家教，但宋原怎么想都觉得在家学习很别扭，于是周随之只能一切都由着宋原做主。

但即将步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宋原还是本能地会紧张。要担心的事太多，害怕的事也不少。

周随之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公务，宋原就老老实实地跨坐在他身上，脑袋泄了气似的搭在他的肩膀，不乱动，也不言语。

半晌，才说道：“我很久都没学习过了，都忘得差不多了。”

“不会的。”

周随之不用刻意去记，也清楚宋原不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顾虑。仿佛要向他三番五次地诉说从而得到安慰后，心里才能兜底一样。他也不厌其烦，宋原每问一次，他就回答一次。

见宋原不说话，他又试图将安慰说得再靠谱些：“只要是认真学过，都会想起来的。”

“真的吗？”宋原全然没有这样的自信，他只觉得现在脑子空空，让它重新运转起来想必也会无比吃力。

“真的。”周随之说得笃定，“别担心。”

周随之说完，便听见宋原很轻地叹了口气。他没辙，一只手攀上了宋原的颈项，头也轻轻靠在一起，提议说：

“要不我天天陪着你？”

“不用......”宋原摇头，表示拒绝，“你忙你的就行。”

宋原只差将“不用管我”这四个字说出口，可这幅焦虑的样子又哪像是不需要管......

“但我感觉你有点离不开我啊。”周随之说这话时并没有用一贯暧昧的语气，而是难得的意味深长，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必须要解决的事情。

宋原一愣，险些以为是自己太粘人，周随之要抛开他，于是也忘记了刚刚还拒绝着，不管不顾地问：“非要分开吗？”

真是别扭......

“不分开。”周随之听见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死都不分开。”

宋原虽然在埋怨他不说吉利话，可语气却变得平静许多，也不再多问。

只不过，事实证明，宋原的担忧实在是有些多余。

宋原有事做了，忙起来了，就不缠着周随之了。周随之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那个宋原放在床头的玩偶，倍受冷落，有点不爽。

周随之给宋原腾出一间空屋子，又亲自收拾了一番。自此以后，日复一日，宋原就仿佛要将自己锁在那间屋子里一样，没有要紧事绝不出来。

周随之回到家时，屋内静得可怕，客厅灯也不开，漆黑一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

他忽然想到从前，也不是从前，就只是前一阵子而已……

那时候他回家宋原还会给他开门，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吻。可现在明明关系进展都无比顺利，却什么都没了，甚至他回到家中许久，宋原都未发觉，而见到他后，情绪也无波澜。

周随之推开门，远远看过去，书桌上堆着厚厚一层书，试卷什么的凌乱铺在桌上。

宋原正撑着下巴做题，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

“老婆......”周随之试着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