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原大概是没听见，并没有应答。

周随之只能脚步放轻，走上前。

直到前方笼罩着一层阴影，宋原才察觉到周随之的存在。他大概能猜到周随之是刚回来，那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宋原看了眼时间，有些意外，“今天回来好早。”

“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你都不理我。”周随之双手撑着桌子，眼神似乎还很委屈。

“对不起......我没听见。”宋原微微抬身，凑上前亲了对方一口，像是在以这种方式道歉。

周随之趁机加深了这个吻。

他实在是不舍得放弃这个和宋原亲热的机会，最近这阵子宋原也不主动，他总不能强迫，时间久了他都险些以为自己是在禁欲。

周随之换了衣服，无事可做，就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宋原的对面。说好的休年假带宋原出去玩，可眼下他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宋原却怎么都不肯了。

“就去一周，不会耽误什么的。”

“不行。”宋原没多想就拒绝了。他此时没什么想玩的心情，更何况他可不能保证出去玩一趟后心还能不能收得回来。

周随之早猜到会如此。宋原的状态紧绷得像是明天就要去考试，他不太能理解，也希望宋原不要那么累，只可惜现在的宋原完全不会听他的话。

他静静坐着，连说话的次数都尽量克制，怕宋原嫌他烦、嫌他吵。

宋原学得入神，一点时间概念都没有，可也能察觉到周随之陪着他好像已经很久。

“你先睡吧，我还要学一会儿......”

周随之忽然听见宋原叫自己，还以为是宋原终于要和他回去了，以至于现在听到这些隐隐有些失望。

“你要我自己睡？”

“不是......”宋原话虽这样说，可心里也知道周随之说的虽然夸张些，但本质上没错。

周随之不依不饶，“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宋原开始为难，仿佛两边都难以割舍，他思索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抛弃”周随之。

“那你就先躺一会儿，说不定不用我......也能睡着。”

“老婆。”周随之叫了一声，试图让宋原能对他网开一面。

宋原仍是没有反悔的意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的心跟着动摇。

宋原这份无情无义的模样属实是让周随之有些意外，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宋原那里好像一点分量都没有。

“你好冷漠。”

宋原听着那抱怨，不为所动，只淡淡扔下一句：“......是有一点。”

周随之几乎没见过宋原如此铁石心肠的模样。他坐在这倒是像个累赘。但他脸皮厚，也知道宋原不会狠下心赶他走，于是就这么赖着。

只是熬时间对于周随之来讲实在无聊，他没事就偏要找事，开始惦记起宋原不用写字的那只手。

“怎么了？”宋原轻声问了句。

“没怎么。”周随之细细摸着，都不敢使太大力气，“这只手不是不用写字么，借我摸一会儿。”

周随之那点心思昭然若揭，但宋原要是再拒绝连自己都觉得残忍，于是只能任由周随之摆弄着玩。

－－

周随之终于捱到宋原正眼瞧自己，正要亲热，但嘴唇还没碰到一起，突然听见宋原冒出一句：

“能不能把你的钱包给我？”

“缺钱了？”

宋原管他要钱，他求之不得。周随之立即起身，从大衣口袋中拿出钱包，回来递给宋原。

“钱包里没多少现金，你要是急用，还是直接拿卡吧，没有密码，随便刷。”

宋原低着头，没说话，从钱包中抽出那张熟悉的相片。相片倒是保存得很好，边边角角都没有褶皱的痕迹。

他没有将照片立刻放回原位，而是举起，一副“这要怎么解释”的语气质问周随之：

“你怎么还偷藏我照片啊？”

“什么偷藏。”周随之不认账，“我这是光明正大要来的。”

宋原自然是知道，要是他真的一无所知，就不会突然和周随之提起这些。只是让还是好奇，那么多照片中，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一张。

宋原看过了，就将照片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还给周随之。周随之接过后，放在一边，冰凉的手就往宋原的衣服里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原打颤，勉勉强强靠坐在床头，“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忍了这么久，现在才问我？”

周随之用宋原的体温捂热自己的手，随后轻车熟路地找到那处挺立，掐在指尖揉搓。

“嗯......忘了。”宋原不原意承认，只能另寻说辞，“才想起来而已。”

周随之听宋原话都说不利索，却不忘说谎，手中没忍住又添了几分力气。

“宝贝儿，你一点都不会撒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