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偷偷地哭。

他能猜到，他要是不强行松开，宋原估计要等眼泪自然风干了才会面对他。

“怎么哭了啊？”

“不知道......”宋原被发现后感觉有些丢人，看着对方无措的样子，解释道：“就是想哭。”

刚刚怎么掐都没哭的人，现在又无缘无故掉眼泪。

“这不还是哭了吗。”周随之捧起宋原的脸，怜惜地亲着他的眼角，又轻舔着那流不尽的眼泪。

宋原没再拒绝这毫无边界的暧昧举动，他大概知道这个世界上可能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么耐心地哄着他。

他哭过了，就像是对方占了便宜似的，嘀咕说：“那这下你满意了吧......”

周随之没想好怎么回答。

满意？

说不好，甚至还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一开始的确想让宋原哭，可现在却希望他能开心地笑。

周随之说不清，只是觉得有时候人还真是矛盾。

“没有。”周随之不与他争辩，先一步服软，“你现在一哭，我就会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

宋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不想对方生出愧疚的心理。他飞快地亲了下周随之的脸，又学着周随之从前对他说的那样，回道：“没做错。”

周随之险些被这行为逗笑，“你在哄我？”

“嗯。”宋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周随之不禁感叹，“真可爱。”

宋原这回没反驳。周随之总说这话，他听得多了都快要习惯。

“先别着急走了，你现在出去，叫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周随之故意将“欺负”两个字说得更重。

但宋原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多想。一边脸是红的，眼睛也是，偏偏看着又是很好欺负的类型，乍一看就像挨了打似的。现在要是两人一同出现，传谣说他家暴估计都不会有人不信。

宋原不怕周随之那么说，直接戳穿道：“做贼心虚。”

“......”周随之快要数不清自己顶了多少个难听的称号。

宋原除了不会对他破口大骂之外，那些其余的不好的词几乎都安在了他身上，然而他还碰巧无力反驳。

周随之没说任何，只是无可奈何地看了宋原一眼。但宋原好像又在这其中误会到了什么，对视的目光猛地躲闪开，像是生怕下一秒就会羊入虎口一般。

宋原从公司出去，甚至直到回到家中，心中仍是雀跃不止，可同样感到一种面对未知的恐惧。像是渐渐习惯这种循规蹈矩不需要顾及任何的生活，现如今忽然让他从中脱离开，他不免开始担心。

他不太清楚自己是否能重新捡起课本里的那些知识，脱离了那个环境太久，现在更像是局外人。

只是这些他并未向周随之开口讲。

周随之总觉得宋原好像没那么开心，至少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开心。他并不认为宋原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明明平时变脸比翻书都快，现在却没什么情绪......

卧室内。

宋原被迫趴在周随之身上，不是很自在，“你放我下来，我很沉的。”

“你身上能有几两肉。”见宋原仍是动个不停，周随之用力捏了下他的屁股，“别乱动。”

宋原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后，又趴好不动。

“那你倒是给我件衣服穿啊。”

“冷？”说着周随之将被子拉了上来，盖住宋原的后背。

“不冷就不能穿衣服吗？”宋原不服气地问道。

“别穿了，穿了一会儿还要脱。”周随之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麻烦。”

宋原哑口无言，差点就要翻白眼，可心底却不怂。反正到时候只要他稍微示弱下，再说几句好听的软话，估计又可以逃过一劫。

这招他百试不厌，几乎未失手过。

周随之本想去抽支烟，可又受不了宋原见他要走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这样一回想起来，好像在家时抽烟的次数都跟着变少了。何况现下人正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那几根烟也变得没什么吸引力。

宋原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像是不必思考，周随之脱口而出：“因为爱你呗。”

“不是......”宋原欲言又止。

周随之不解，误以为宋原在否定他的爱。

可未等他开始反驳，就听见宋原接着问：“我说的是一开始，那时候你也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好？你当时完全可以不管我的，或者把我打发走......”

“是因为我好看吗？所以才......”宋原问完后，悔得立刻就想将话收回去。

他算哪门子的好看，而且即便是这样，周随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比自己好看的人大概多得数不过来。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更想不通，周随之到底为什么会迁就他。

这个问题倒是给周随之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