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你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呢。实底给你透了吧,我这辈子不找女人了。”

“就这么一个人过了?”

“对,就这么一个人过了。”

“你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毛病?是不行了,还是你不喜欢女人?”

韦当然啧了一下嘴,有气恼火,随即站了起来。“我都不爱跟你说话。”

“瞧你那样,还急眼了!实话告诉你,我也没相中你,你回去跟你老姨说去,是我没相中你,听明白了没?”李宁宁拽起包站了起来,望一眼窗户外头的大雪,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我等会有人来接。你还不走?”

韦当然怕她在老姨那里多嘴,搞得自己不好收场,便冲她抱了抱手,继续编下去,“我是真有事,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

李宁宁偏过头摆了摆手。她看着韦当然的背影,愤愤道,“你瞧这吊诡的天气,净出吊诡的事。”

韦当然从饭馆里走出来,没走多远,又迎面碰上了那个女服务员王平。王平一只手拎了一捆大葱,她把脸从立起了领子里露出来,说道,“这就走啊,不吃点东西再走?”

韦当然摇了摇手,“单位有急事,下回来吃。”

韦当然怕等车的时候再碰到李宁宁,便穿过一条街区,在另一条线上等公交车。等了半晌也没等来一辆,这时候过来一个环卫工人,他好心提醒道,“别等啦,这条线的公交停啦。你瞧这鬼天气!”

韦当然便沿着马路往回走,走了三五分钟,就到了文官庙底下。那里停了两辆农用三轮车,一辆车上装着大葱,一辆车上装着大白菜。车子边上围了不少人在那挑捡。

这时候老姨的电话打了进来。

“当然啊,你这孩子真不会做事,你怎么能让人家姑娘饿着肚子回去呢?我给你们挑的那地儿,你紧着她吃,她能吃你多少?你炖一锅老鹅什么的,吃不完就打个包,回头到了家里晚上的饭也有着落了。你说你,这事办的真不利索!”

韦当然赶紧解释道,“老姨,我正好接了个任务,今天的事真是不凑巧……”

“你甭瞒我,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听老姨一句话,人呢,还得往前看……说老实话,人家小姑娘在社区医院里工作,有正式编制的,不比你警察差,你要搞搞清楚!现在找个像样的姑娘多不容易!还有啊,你老姨夫的腿一到冬天就不行了,得去社区医院做热疗,还不是得麻烦人家!哎呀,也不是因为你姨夫,我是说我跟小李认识多少年了,我是觉得小姑娘真不错……”

这时候韦当然又进来一个电话,他瞧了一眼,是李娜。他赶紧说道,“老姨,你说的这事我记下了,下回我一定当面跟她赔礼道歉!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好容易挂了老姨的电话,李娜十万火急地声音便从听筒里冒了出来,“韦队,在哪呢?”

韦当然抬头瞅了瞅,看到一个烧烤城的铁皮招牌,说道,“在这什么‘一把火烧烤城’这儿,出什么事了?”

“文官庙那里有人报警,发现了一具尸体!”

“文官庙?”韦当然一边捂着手机一边拧过了头。

此时的文官庙正被大雪覆盖着,静谧的仿佛睡了过去。

云城文官庙的由来是有说法的,据说在明朝万历十六年间这个地方出了一个进士,在朝为官的时候因批判皇帝懒惰无道,被贬返乡,并被赐姓“无德”。

心灰意冷之际,文官就在山上修建了一座庙宇,自嘲为“无德观”,每日在观里潜心做学问,不再过问政治之事。文官死后,后人觉得“无德”有损当地名声,便被人改称文官庙,久而久之,这个小村子也被冠以文官庙的称号,一直沿用下来。

文官庙在一座山上,从山脚望上去,林木掩映,蜿蜒的黄色围墙时隐时现。从石阶而上,大约百步的距离,便会遇到两扇红漆的大门,门槛有一尺高,扶门而入,绕过一棵古柏树,便可看到一个泥塑的人像立于堂中。

文官官运不济,又无神力传说,所以就没有供奉的意义,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上来。只是在春秋时节,中小学校组织春游、秋游活动的时候,到此地宣扬一下本地古朴正直的民风,能热闹一阵子。

这个烧烤城,还有这个文官庙……我咋感觉那么像我家附近的一个地方呢???

嘘??…… 那么,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呢??????

?????????????????????? 大兄弟,你报警吧……

??

第二章 文官庙 M2

文官庙的后墙与山体间有条一米来宽的夹缝,山上的滚石和落叶填进去不少,平日里根本没有人进来。

几个张网捕鸟的人在山上活动,大雪封山,把虚实都给盖住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脚踩空,整个人就落进了夹缝里。夹缝里的雪有齐腰深,小伙子扭着腰往外头蹚,感觉脚下踢着了个什么东西,伸下手去掏,结果拽出一条人的胳膊出来。

捕鸟的一共有五个人,高高低低地在山坡上站着。韦当然把他们逐一打量了一番,问道,

“是谁发现的?”

一个年轻小伙子举了下手。“是我。我当时踩空掉下去了……可把我吓死了……”

“尸体在哪儿呢?”

几个人一齐朝着坡下的沟沟里指。韦当然伸长脖子瞧了一会儿,随后一只手攀住棵小树,把身体斜下去,伸长了脖子搜寻一番,看到了一只灰白色的、僵硬地挑起来的手臂。

从手臂的大小来看,像是一个小孩子的。他的心里揪了一下。

韦当然撤回了身子,又接着问道。

“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从乡下,十七里屯那边的。”

“来这里几天了?”

“今天刚到这儿。”

韦当然把目光停留在答话的人身上,问道,“你是管事的?”

“这捕鸟的网子是我的。”

“这里不让捕鸟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们只捕那些麻雀,别的鸟不捕。麻雀也不是保护动物嘛……”

“瞎讲,怎么不受保护了?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受到保护。”韦当然瞪起了眼。

捕鸟的人自知理亏,也不敢跟他较真,便一齐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