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钟洛虞烦他,拉车门准备下车走人。
苏时越扯着她的肩膀给她拉回来,他都被气笑了:“说你两句就发脾气,你也就能对着我厉害了。”说完又换了副温和的面孔替云少爷同时也为自己辩解道:“你也别以为我们去那些地方就是为了寻花问柳,谈生意叫几个姑娘唱唱歌、跳跳舞,活跃、活跃气氛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云二和我去那里也是规规矩矩当陪客,从来不和里面的姑娘捻三搞四,小阿月这醋吃得过火了。”
呵呵,男人!
钟洛虞心里冷笑,她今天可算是看明白了。这帮男人出去鬼混互相还会打掩护。暴露了又把事情全赖给女人的小肚鸡肠,罗二公子最不是个东西,他开心完了就把阿丽亚推出去顶罪。为了不得罪云少爷和月小姐,竟然让阿丽亚当众跪下给月小姐道歉。
见钟洛虞面色不虞,苏时越自己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信,他说他喜欢她,她不信;他说他去阿丽????亚的公馆不是寻花问柳,她也不信。
挫败的叹了口气,发动车对钟洛虞道:“去吃午饭吧,你想吃什么?”
想着自己的饭碗已经保不齐已经摔了个稀巴烂,她哪还有心情吃午饭,硬声硬气道:“我要回家你自己去吃。”
苏时越哪里是好脾气的人,嘿了一声道:“人家两口子吵架有你什么事呀?你拿我撒什么气?”
听他口气不好钟洛虞有些委屈道:“谁拿你撒气了?我工作都没了,哪里有心情跟你去吃饭?”
一听是担心这个苏时越缓了脸色,笑道:“净担心些有的没的,明天你放心大胆的去。看在我的面子上,云二不仅不会为难你,还要给你送礼压惊呢?”
钟洛虞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云少爷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
做了好事当然要让受惠者知道,不然不是白忙活了。
苏时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以为这份工作是林家豪给你找的,他先前是想把你塞进他家公司的,我怕你吃亏才和云二说让你去云家当小阿月的法语教师。”
他说的话钟洛虞是相信的,因为林家豪一开始说的也是给她在自己公司找个合适的位置。况且他这人坏也坏得坦荡,从对她的企图,到对她使的阻谋诡计从未否认过。
一个女人被这样一个英俊体面的男人惦记着怎么也该动容,可今天月小姐收拾阿丽亚的场面让她记忆深刻。
她记得苏家大少奶奶的娘家也是不凡,她若点头答应大少奶奶会不会也象今天的月小姐一般对待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姨娘,靠着男人的宠爱是可以衣食无忧,但要是两人发生冲突苏时越会不会象罗二公子一般那么容易记把自己顶出去做出气筒?要是苏时越护不住她,她被苏少奶奶给打死了家里会伤心的大概只有母亲钟太太吧?父亲和姨娘大概是不会的,他们也许只是叹惜两声攀上豪门的女儿再也不能给娘家带来什么好处,接下来便高高兴兴地计划苏家给的安抚钱要怎么花。
跪在自己情敌面前道歉、求饶,想想就不寒而栗。她以前是想钓个金龟过上等人的生活,可现在看来男人的甜言蜜语真还不如她每月那二土英镑的薪水来得让人安心。
见她面色还是不好看,苏时越觉得词穷了,摇摇头道:“也不知道在倔什么?有我在哪里还需要你发愁那几个薪水,钱不够用只管跟我说好了。”
钟洛虞瞪眼要骂,他息事宁人地求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等你自己想通。”
26
第二天一早,钟洛虞在云公馆门口踌躇了半天都没敢进去。倒不也不是害怕被云少爷给轰出来,昨天吃了苏时越的定心丸她觉得云少爷不至于那么没涵养。
主要是昨天跟着月小姐去打狐狸精,现在又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去给月小姐上课,饶是她脸皮厚也觉得尴尬。万一两人在阿丽亚哪里没吵过瘾回来又大战了三百回合怎么办?她碰上劝还是不劝?又要怎么劝?
脚尖一转想走,想想每月二土镑的薪水、土镑的车马费,最终还是舍不得,咬咬牙硬着头皮走进云公馆。
可喜可贺的是公馆里没她想象那样硝烟四起,佣人如往常那样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活计。倒是月小姐让人意外,今早没让云少爷哄着吃饭。听佣人报告钟洛虞来了,让佣人请她进去一起吃早餐。
钟洛虞婉拒,她每天都是吃了早餐来的,吃不下。也不太想和云少爷碰面。
月小姐见佣人请不动她,扬声朝客厅喊道:“钟小姐,不饿也进来尝一尝,阿云不新请的厨子做了破酥包子,可香了。”清脆的声音里透着满足的快活劲。
钟洛虞惊讶万分,云少爷昨天吃早饭时的威胁她可是还记着呢,这就又换厨子了?怎么吵了一架还有求必应了?
月小姐开口她不好再拒绝了,在餐桌前才落座,佣人人给她端了一碗花生汤。熬得浓香扑鼻,她尝了一口里面呢仿佛还加了牛奶。
月小姐热情地把装满包子的瓷盘朝她面前推了推,介绍道:“这个皮上有红点的是豆沙、绿点的是粉丝、黄点的是黄笋、什么都没点的是鲜肉,都很好吃你一样尝一个吧?”说着就要亲自动手一样给她夹一个。
钟洛虞吓得连忙护住碗,客气道:“我尝个豆沙的就行了,我用过早饭才过来的一点都不饿。只是听你说有破酥包子,快土年没吃过了觉得馋才想着来尝一个。”
云少爷止住她夹包子的手嗔怪道:“谁像你似的吃什么都要一次性吃个够,也不怕吃伤了。”
月小姐笑吟吟地又给自己夹了一个豆沙包:“这东西在昆明的时候土天半个月也想不起买一回吃,来暹罗后没得吃了反倒怪想的。”
钟洛虞感叹道:“是呀,以前在家的时候那些从小吃到大不起眼的东西总觉得没什么稀奇的,现在想吃都吃不到了。”
“我以前和爸爸去过红河,哪里的烧豆腐好吃又有趣,就蹲在摊子边吃。烤架上全是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豆腐块,我坐在烤架旁的小凳子上老板还给了我一个佐料碟和一个碗。碗里不放佐料也不倒茶水,我还奇怪是王什么用的。我吃一个豆腐老板往碗里面放一颗苞谷时我才知道是计数用的。我起了坏心眼,吃得又快又多????,想看看老板会不会记错数。”
月小姐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说到自己起坏心眼的时候眉毛都舞起来了。钟洛虞听得有趣看得也有趣,兴致盎然地问:“结果呢,老板数错了没有?”
月小姐遗憾地摇摇头:“姜还是老的辣,人家做生意我这点小道行哪里够看,趁他不注意我都往嘴里一次塞三个了老板还是稳当当的往碗里扔了三颗苞谷。”
这下别说钟洛虞,连云少爷都忍不住笑了,揉了揉她脑袋:“以前你老是编排是长生师兄带你去胡天作地,我看你这爱做妖的性子怕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
月小姐朝他撇嘴:“你别想撇清关系,我就是被你带坏的,我才多大你就带我去打架?”
“啧,要不是你挨了欺负回来哭哭啼啼的,我能拉着你去揍人?你属猪的?这么能倒打一耙!”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打情骂俏,钟洛虞表面微笑,心里却在叹气:还真被苏时越说着了,人家两口子床头打床尾和,自己差点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看着月小姐吃着包子的那个高兴劲,她忍不住怀疑昨天闹的那一场就是为了辖制云少爷给她请厨子做包子。
用完早饭云少爷打发月小姐上书房去帮他找文件,又让佣人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脸上带着歉意道:“昨天阿月胡闹还带上你,让你受惊一场真是不好意思,这点礼物只当是给你压惊了。”
红纸封了纸盒的燕窝盏、洋装店才有的毛呢料、西点店的巧克力蛋糕,饶是钟洛虞心里有准备还是被这大手笔给吃了一惊。
她淡淡笑道:“昨天月小姐带我去看歌舞、抽雪茄喝红酒,我享受都来不及哪里有惊可受。”
见她只字不提月小姐昨天打砸的事情,云少月很是满意。把礼物朝她面前推了推:“你不需要客气,阿月难得在这里有一起玩的朋友,我给你送礼也是希望我们在曼谷的这段时间你能好好陪陪她。”
钟洛虞惊讶道:“你们要回去了?”心中不免打起鼓,月小姐走后她要怎么办?薪水这么高又这么轻松的工作可不好找。
月小姐拿着文件下楼云少爷便不想再继续先前的谈话,抬头朝着下楼梯的月小姐笑道:“这么快,全是英文我当你要找好半天呢?”
月小姐本来都要把文件递给他了,闻言又把文件藏在身后,偏着头鼓着腮帮子道:“你是故意打发我好和钟小姐说我坏话对不对?”想做个生气的样子,偏偏自己话才说完就憋不住笑。云少爷朝她找找手,她乖乖地走过去把文件交给云少爷。
云少爷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拿错,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表扬道:“我们阿月越来越能王了。”
月小姐意兴阑珊道:“说得再好听,你还不是要出门。”
云少爷笑着在她脸颊又各亲了一下安抚道:“你爸爸交待地事不办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趁着旱季还没来,得赶快把这些事谈定了。早点办好我们就能早点回家,后面的事交给时越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