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姐撇着嘴:“有什么好换的,你不是穿着么?”说完递给随侍一个颜色:“去把阿丽亚小姐请过来。”

估摸着救兵差不多该到了,阿丽亚忍了一早上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甩掉随侍过来拉她的胳膊,理了理乱了的几丝鬓发????冲着月小姐冷冷道:“小姐来这花钱买高兴,我这庙小伺候不了您,我会像安先生告罪,今天您就先请吧!”

钟洛虞虽然听不懂阿丽亚说什么,但从她送客的手势知道她是在撵人了。她柔柔笑着朝站在阿丽亚身边的随侍道:“劳烦您告诉阿丽亚小姐,我们是来找乐子的客人,不是上门要饭的叫花子,卖笑有卖笑的规矩,阿丽亚小姐还是守着规矩不要得罪客人的好。”

阿丽亚听完随侍的翻译后发出不屑的笑声:“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了那个先生来找我的麻烦,你们自己也说了卖笑有卖笑的规矩,客人要来我拦不住,你们管不住自己男人何苦来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这话算是戳到月小姐的肺腔子了,她眼一瞪厉喝道:“我让你们请阿丽亚小姐过来,你们聋了。”

随侍一挥手,一群人扭着阿丽亚的胳膊让她跪在月小姐面前。公馆里机灵的下人想去打电话找人救阿丽亚,被揪过来一并跪在月小姐面前。

阿丽亚拼命挣扎着,嘴里嚷嚷道:“你们别欺人太甚了,我虽然沦落风尘,但身上流的是贵族的血,王室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一个外国人欺负我的。”

月小姐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伸出手指抬起阿丽亚的下巴:“我现在给你个机会,打电话去萨亚亲王府跟他们说我在这撒野,你看看有没有人来骂我?”

阿丽亚刚刚那番话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月小姐让她打电话她哪里敢打,咬着红唇恨恨地盯着月小姐。

见她不忿,月小姐脸上地笑愈发冷,手指间的雪茄危险的靠近她的脸:“你别以为在男人面前做张做致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是为了云二少来找你麻烦,你能拿我怎么样?”

阿丽亚反唇相讥:“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以为你是第一个来找我晦气的女人么?你这样管不住男人的女人我见得多了,我还不是好好地做我地生意。”

月小姐捏着她下巴地手指收紧,阿丽亚觉得疼但咬着牙一声不吭。她现在巴不得月小姐打她一顿,不留点伤痕呆会怎么卖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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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姐一副不解的样子皱眉疑惑道:“你从小也是长在贵族家庭的,竟然不知道什么叫仗势欺人、无理取闹?”继而冷哼道:“我就是故意来为难你的,你能奈我何?仗着自己有几个裙下之臣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和我掐尖要强,我看你是活够了?”

阿丽亚这时也不缩着了,一心想要弄出个动静来,和月小姐针尖对麦芒的掐上了:“大话谁不会说?小姐年纪虽小口气倒是挺大,我虽然随堕到泥塘里,但到底还是有家族,上得了台面朋友也有几个。您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想弄死我怕是不能够?曼谷也是讲王法的。”

月小姐手上的雪茄离阿丽亚那白皙的脸庞只有毫厘的差距,阿丽亚甚至能感觉到雪茄那灼热的烟头舔到自己脸上散乱的鬓发,耳边响起一阵烟丝烧到头发轻微的嘁嘁声。她嘴上一句不让,心里却焦灼万分,生怕月小姐发疯真的把烟头摁了下来。挨一顿打没关系但脸要是毁了,以后她还有什么资本在欢场上混。

看这情形钟洛虞不用人翻译都知道月小姐可能要动武,她觉得事情还是不要发展到这一步地好。有心想去劝一劝,忽然想起月小姐娘家人都跟着的,那就意味着不管闹成什么样都会有人收场。身体极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最终还是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喝着酒。

月小姐摇摇头,拇指轻轻摩挲着阿丽亚的下巴:“杀个妓女有什么费事的?阿丽耶小姐,你虽然王的是伺候男人的行当但还是不够了解男人。没了你阿丽亚,还有很多如花似玉地后起之秀供他们挑选,日子一长谁还会记得你?你的家族也早就放弃了你,那个又会关心管你的死活,我无非是费点钱打发打发你的家人。”她笑了笑:“我家别的不多钱倒是不少,你放心去,你的家人我必定不会亏待。”

阿丽亚惊惧万分,眼前这么个鲜花一般的小姑娘嘴里轻描淡写的说着她的生死仿佛说一只无足轻重地玩意一样,比凶神恶煞的威胁她还让人胆寒。她心里祈祷那几个男人来得快一点,又暗咒那几个男人怎么来的这么慢,一时间慌得六神无主。

随着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钟洛虞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云少爷一进门就看见阿丽亚跪在沙发前,自己的未婚妻拿着一根雪茄要戳她的脸。他倒是没啥感觉,罗二公子倒吸一口冷气一个箭步冲上前,扶起阿丽亚搂进怀里。

被月小姐吓得失了神的阿丽亚一见罗二公子,头埋在他怀里哭得响彻云霄。

月小姐拇指和食指捏着雪茄吸了一口,懒洋洋地吐出烟圈后目无表情地看着云少爷:“你不有公事么,来这做什么?还是你们几个平时就是来这办公?”说完不等云少爷开口便厉眼扫向四周:“谁通风报信的?”

没人答应,月小姐看着在罗二公子怀里哭得昏天暗地的阿丽亚冷笑:“真是给脸不要脸。”从怀里掏出一把英镑朝天空撒去,钞票天女散花一般落了满地。她冲随侍示意道:“钱我已经赔了,开始砸吧!”

随侍一声令下第一遭殃的就是维纳斯的雕像,一锤下去,维纳斯的头满大厅滚。阿丽亚被巨响吓得惊叫,跪在沙发前的仆人想起身制止,被一脚踹倒在地。????苏时越进门时就看见这么一副乱象,也看到吓得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钟洛虞。

他走过去坐在钟洛虞身旁,冲她露着白牙戏谑道:“不是说看脱衣舞么,怎么看上武戏了?”

钟洛虞无语偏过头不看他,苏时越切了一声,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雪茄含在嘴里,顺便抓着她的手握在掌中。

钟洛虞挣扎未果忍不住提醒:“这雪茄我抽过了。”

苏时越朝她喷了一口青烟:“嘴都亲过了,还在乎这一根雪茄?”

钟洛虞气得满面通红。

人是安克俭的,云少爷制止不住,冲着稳稳坐着的月小姐嚷道:“你搞什么名堂,快让他们住手!”

月小姐自顾自地抽着雪茄,理也不理他。云少爷被她的态度激怒,夺过雪茄一把摔在地上:“抽什么抽,一下子看不住你就开始皮痒。”

雪茄落在地毯上,迸出的火星将上好的波斯地毯烫出几个黑印。他这一摔惹怒了月小姐,她腾的站起来,身高虽然和云少爷差了一大截,但气焰土份高涨:“为了一个婊子和我置气,你能耐可真大!”

看着那边吵了起来,苏时越摇头叹气道:“云二也是,现在充汉子骂得凶神恶煞,一会回去又要跪下磕头,何必呢?”

听他编排云少爷钟洛虞忍不住侧目:“你不过去劝劝在这看什么热闹?”

苏时越拍拍掌心的细白的柔荑,冲她笑道:“你放心,吵不了多长时间。”

话音刚落,月小姐泛着哭意的怒喊响起:“阿顺,去给我定回昆明的机票,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苏时越冲钟洛虞眨眨眼:“行了,吵完了。”牵着她的手起身和云少爷告别。

云少爷怀里的云小姐挣扎不休,弄得他满头汗。罗二公子喜欢归喜欢也不想因为阿丽亚得罪云少爷和月小姐,对怀里的阿丽亚道:“去给月小姐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走到门口的钟洛虞听到这句话止住脚步回头看,阿丽亚浑身颤抖地跪在月小姐面前:“今天没伺候好小姐,惹得小姐不开心,请小姐恕罪。”

不忍再看下去,她默默地转回头跟着苏时越走出了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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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苏时越不急着走将那根抽了一半雪茄车窗扔到马路上,偏着头对着她发笑:“小瞧你了啊!竟然有这种雅兴,跟着小阿月来喝花酒?”

钟洛虞斜睨他一眼:“怎么?你们去得我们就去不得?”

苏时越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是不是傻,跟着小阿月来胡闹。”

钟洛虞对他这种动不动就上手的行为很排斥,挥掉他戳着自己的脑门的手指淡淡道:“我们女人也是讲义气的,朋友有事,我当然要帮她。”

苏时越叹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的圆滑、事故全是演出来的,骨子里就两个字,死倔!小阿月一个矜贵的娇女,这种打狐狸精的事哪里用得到她帮忙?定事瞧出他和钟洛虞之间有事,拉上她也算有个挡箭牌,钟洛虞也参与了这事云少爷就不好过多苛责,罗二公子虽然最近和阿丽亚打得火热,但也不会为了一个暖床的女人和这么多朋友翻脸。

“你呀,也就是跟了我才能少吃点亏,脑子还不如比你小那么多岁的小阿月好使。这事你不劝着点就算了,还跟着胡闹,现在人家两口子吵架,你看着开心么?”

说实话,看着云少爷和月小姐吵架她除了担心,不知道为啥有点心虚,总觉得自己饭碗不保了。但这件事她可不觉得月小姐有错,以后要是她的男人出来花天酒地她不仅打狐狸精,她还要连着狗男人一块打。而且,什么叫跟了他?她半个字都没答应过好不好?

“云少爷出来花天酒地月小姐连说都不能说么?他们吵架是因为月小姐去找阿丽亚的麻烦,可根本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云少爷。真是家花开得碗口大,不如半朵野花香,月小姐这样的相貌、家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若不去闻外面那些野花,哪里还有今天的事?”

苏时越一心想纳她做小,哪里肯接这个家花、野花的话。继续教训她道:“人家夫妻床头打床尾和,你除了落了个里外不是人还落了什么?还教小阿月念书呢,让她教教你怎么使心眼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