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姐挽着钟洛虞在舞台前的沙发坐下,像一个花花公子似地跷起二郎腿抚着下巴冲阿丽亚笑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地阿丽亚小姐吧?真是久仰了!”

钟洛虞……怪不得她要穿西服,穿裙子演不出这纨绔地样子。也不知道这个阿丽亚小姐怎么惹到她了。

月小姐说的是中文,阿丽亚听不懂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旁边跟着进来的随从帮着翻译成暹罗话:“我们小姐说见到你很高兴。”

月小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翻译得一点水平都没有,根本没表现出她话语里轻佻、又老练的精髓。

钟洛虞差点笑出声,不愧是月小姐,茬架都茬得有几分喜兴。

阿丽亚悄声问随从:“不是说帮安先生招呼客人么?客人呢?”

随从面无表情道:“小姐就是安先生的客人,非常重要。”

阿丽亚开门做生意,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她也接过不少,但她看得出沙发上那个女孩根本不是来找乐子的。

见进来半天大家都光顾着大眼瞪小眼,也没人来招呼一下茶水、点心,月小姐有些不满,厉声道:“人呢,都死绝了?雪茄不上、红酒不倒,连茶水都不见,做的什么生意?”

钟洛虞目瞪口呆,月小姐怎么对流程这么熟悉,跟常客似的。

见钟洛虞仿佛是被吓到了,月小姐又换了副和悦的神色对她道:“我没去过外国,分不清这外国的交际花和咱们本土的交际花有什么区别,邀请你来见识一下。”

说完她又用英文说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看着阿丽亚,摆明了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钟洛虞被她这套操作弄得风中凌乱,但忐忑的心算是放下来,估计是这个交际花和云少爷勾勾缠缠,月小姐气不过来收拾她。吓死她了,还以为多大事呢!

她也跷起腿双手交握搭在膝上笑道:“托您的福,我也长长见识。”

阿丽亚也是被男人捧惯了的,月小姐这么明目张胆地奚落她原本是想拂袖而去的,但她不敢得罪安克俭。只能陪着笑脸让侍从赶紧招呼客人。

她努力压住心中的不忿,漾着笑脸走到月小姐面前问道:“不知道小姐想要什么消遣?”

月小姐并不搭话,从侍从手里接过雪茄,吸了一口后摁熄在烟灰缸。扭头阻止正要接雪茄地钟洛虞:“别抽了,这雪茄一般般,我让他们去拿好的来。”

打了响指让随侍过来,阻阳怪气道:“男人的钱就是好赚,这雪茄抽着跟抽树叶一样还赶着来当火山孝子。我可抽不下去,你去安大哥的办公室拿一盒雪茄过来。”

随侍也不问好端端的一个小姐为什么要抽雪茄,吩咐手下立即去拿。

钟洛虞笑眯眯地看着月小姐中文、英文、暹罗话随意切换,听不懂没关系,看得懂就行。看阿丽亚小姐地表情就知道月????小姐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见晾够了阿丽亚,月小姐才指着墙上一张阿丽亚围着羽毛扇的照片道:“这个我倒是没见识过,就来这个吧!”

阿丽亚顿时囧了,她虽然做的是卖皮肉的行当,但光着身子在一个女人面前跳舞她还真王不出来。这舞要是在男人面前跳是撩拨的情趣,在女人面前跳就只有满满地羞耻感了。

她当即拉下脸对月下姐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个节目不对女宾。”

月小姐冲钟洛虞挤眉弄眼:“我算是知道这外国回来的交际花和本土的交际花有啥不一样了,挑活,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

钟洛虞好险没笑出来,咬着舌尖问:“那还看吗?”

月小姐道:“看呀!”对着随从吩咐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得给我跳。”

随从接了命令一脸冷淡地对阿丽亚道:“阿丽亚小姐,安先生吩咐了,今天要是不让小姐开心了,他和查尔斯先生也不会高兴。得罪她就是得罪查尔斯先生,你自己掂量掂量。”

报上查尔斯的名字加上这个女孩的年纪,阿丽亚立即明白她是谁了。心顿时凉了半截,只能强笑着对月小姐道:“那请小姐稍待,我进去换下衣服。”

进了房间,她着急忙慌的吩咐下人,马上给罗二公子和苏少爷打电话,云少爷的未婚妻来砸场子了。

苏时越接到阿丽亚那边的电话先是不解,最后越听越好笑。挂了电话眉飞色舞的对办公桌后看文件的云少爷道:“云二、云二,小阿月去看阿丽亚跳脱衣舞了!”

云少爷……一下子看不住就要造反了!

23

阿丽亚为了等救兵在更衣室磨磨蹭蹭地,外面的两位小姐雪茄都抽上了她连舞衣都还没换好。

月小姐在大厅抽着雪茄、品着红酒,见阿丽亚久不出现心中很是不悦。转头对身旁的钟洛虞笑道:“这朵曼谷名花架子倒还真是不小,敢把我们晾了这么久怕还真是个有几分能耐的,不然男人能上赶着来送钱?只是看眉高眼低的本事还是差点,不知道服侍男人和服侍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为了那几分钟的快活什么亏都肯吃,我可是不吃这一套。”

这销金窟装饰得很是华丽,墙上挂的西洋画、角落里摆的维纳斯女神像、从顶上垂下的水晶吊灯、桌上镀金的烛台一看就知道是舶来品,就连她手边放水果的盘子都是从法国运来的水晶材质。方方面面都透出一股奢靡的味道。钟洛虞觉得男人真是会享受,这要是有个专门服侍女人的风月场所她也愿意去见识一下。

为了舞台效果公馆内还是将窗帘围得严严实实,青天白日的,暖黄的灯光照在舞台上没有往日里的暧昧,显得不尴不尬的。知道月小姐的怒火也不是针对她,钟洛虞胆子也大了起来。晃着红酒杯偏头朝她调笑道:“你认识的哪个男人只能快活几分钟?”

月小姐捂着嘴笑得哈哈哈:“你坏死了。”

又等了一会,月小姐终于不耐烦了。转头对随侍道:“你去跟阿丽亚小姐说一声,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今天她逃不过王脆痛快点,我看完了还要赶着回去吃午饭呢!”

随侍的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道了声“是”就去后台找阿丽亚。

不一会阿丽亚出来了,她实在没有勇气象往常一样浑身赤裸就靠两把羽毛扇遮挡着出场,穿了一条红色的吊带长礼服裙。

月小姐见她这样打扮顿时不满意了,指着照片道:“你照片上可没穿这么多?”

阿丽亚已经举好羽毛扇、摆好姿势等钢琴师起调开始,闻言脸上的笑凝在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钟洛虞差点一口酒喷了出去,你......你还真想看啊?她劝道:“她有的你也有,穿不穿有什么区别,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月小姐不情不愿道:“好吧,看在钟小姐的面子上,你就这么跳吧!”

阿丽亚真想把她们两个给轰出去,但安克俭派来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她还真不敢造次。

钢琴音起,阿丽亚随着音乐摆弄着舞扇。她刻意收敛了几分,舞跳得媚而不妖、性感又不露骨,月小姐欣赏得津津有味,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还一点一点的随着音乐打着拍子。

钟洛虞斜睨着她一副陶醉的样子,替云少爷心累。他这个未婚妻不仅挑食、还爱逛勾栏瓦肆,真是不好带呀!

一曲舞罢,战战兢兢地跳完的阿丽亚想退场,又被刚鼓完掌的月小姐喊住:“这就走了,接下来不是该过来给我敬酒么?”话音刚落又一副突然想起的样子对钟洛虞道:“她跳舞的时候我忘记撒钱了?”

钟洛虞这时才明白,月小姐根本不需要她来帮着茬架,硬拉着她来就需要个捧哏的。她挑眉坏笑道:“要不,让阿丽亚小姐再跳一遍?”

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阿丽亚僵着脸笑得很勉强:“请小姐们容我进去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