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餍足过?后,脾气好得不行,听之任之不说,还微微笑?着,眼底和煦,“我?皮糙肉厚,别把牙咬疼了。”

赵夙这么一说,她再?如何做也无异于打?情骂俏,尽管的确如此,但不代表杨窈若心绪能平。

她忍下那点羞赧,从榻上坐起,任由被褥滑落,露出大片无法被松松垮垮的寝衣遮挡的肌肤,颐指气使地扔下他的衣裳,“出去出去,快些出去,我?要换衣裳。”

说起这个?,她便恼火起来,“都怪你,害得我?……”

她想起什?么,觉得难以启齿,愈发生气,“这下好了,旁人若是洗了我?的衣裳,我?要怎么见人!”

说罢,她气得落下晶莹泪珠,毫不留情的擦掉,本只是一分生气也变作?十分恼怒。

杨窈若毕竟年纪轻,脸皮薄,颦月她们总陪着她顽,比起伺候的下人,在她看来更像是能一块嬉戏的友人,所以愈发不能接受,只觉得又?羞又?气,脸都要丢尽了。

赵夙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衣物,穿了起来,勉强是能见人的模样。他上前拥住杨窈若,温言细语哄她,“我?洗,好不好?不会?叫人看见的。

昨夜是我?不好,是我?孟浪了。”

第 60 章

虽然赵夙一直对杨窈若很好, 但近来殷勤得简直过了头。

他那日?之后,不但真的把弄脏的衣裳被褥全洗了,甚至后头的?态度也温煦得可怕, 到了杨窈若不适应的?地步。

以往他对杨窈若看似处处迁就,纵容宠溺, 其实主动权还是在他手上的?。总是赵夙轻笑着, 然后安抚住暴躁恼怒的?杨窈若, 再一步步诱哄, 等杨窈若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掉进了他的预设, 或是压根无法意识到,总是两相欢喜。

现在则不同, 杨窈若颐指气?使也好?,无理取闹也罢, 赵夙都是依言照做, 全然没有了身为皇帝的底线。

至少,他真的?把那些腌臜物拿出去亲手洗的?时候, 旁人是发觉了的?,但哪里敢去问陛下为何要自己亲手洗衣物衾被,天威难测, 谁敢冒犯。

看似是赵夙私下亲手洗了,实?则是察觉的?人都悄悄避开。

没奈何,陛下和殿下喜欢避着人, 尽管他们觉得没什么, 也免不得迁就迁就, 谁让人家是身?份尊贵的?主人呢。

而且二人蜜里调油,可好?着呢, 那么做奴婢的?,哪有什么干涉的?必要。

不过,倒是有一日?昭元殿下是闷闷不乐的?,好?在后头不知陛下说了什么,殿下的?情?绪复又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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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当真?”原本恹恹靠在榻上,双手趴在案几?上的?少女瞬间坐起身?,眼睛晶亮,神情?兴奋。

“自然是真。”赵夙的?情?绪向来平稳,但目光触及杨窈若后,凛冽的?眉宇骤然温柔,语气?温蔼,“我?如何会骗你?

其实?,他本就是我?留给你的?后手,倘若哪日?我?不幸身?故,至少你不至于落入孤掌难鸣、人人欺辱的?境地。”

赵夙一顿,注视着杨窈若的?目光愈发和煦温蔼,似情?人也似亲人,她当真算是他亲手养大?的?,熟悉她的?性情?,有别人无法理解的?羁绊与情?感。

“阿若,我?永远不会害你。”他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瓷白美丽的?小脸,不带半分旖旎,犹如在抚摸自己最为珍贵脆弱的?瑰宝,“我?兴许哪日?便会死去,但你要好?好?活在这世上,富贵荣华,一世安稳。”

杨窈若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肢,脸贴着刚硬的?胸膛,声音瓮瓮,还有些焦急,“你也会好?好?的?,赵夙,主系统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事?关……性命?”

杨窈若早就有猜测,她不信赵夙会莫名其妙答应主系统去做什么系统,敦促她做任务,满足她的?愿望,一定是有什么缘故的?。但她一直不清楚,也没有探究他秘密的?好?奇心,能让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抛下一些,如此重视的?,一定是极为重要且隐秘的?事?。

直到今日?听他说的?话,心中顿时有了猜测,也许,和主系统的?交易正是他的?性命。

她也曾从宗室子弟那里听说过,赵夙曾经重病,宫里一度险些挂白幡,司制房连各家大?臣宗室的?丧服都做好?了。结果,他突然某一日?现身?,已然大?好?,还趁势洗清了一波势力。虽说看着像是有意为之,却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赵夙没有说话,他大?掌抚在她的?后脑,犹如安抚受惊的?兔子般,一下又一下。

“来日?如何无人可知,我?只做好?今日?。”他的?声音恢复了些清冽淡漠,眼神也透着看破生死的?寂然。

他说到底,真的?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名利、得失,并不如以往看中,但治理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是他和无数死于疆场的?袍泽兄弟共同愿景,他身?后有无数死相凄惨的?魂灵,不能辜负,无法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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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肩上重担之外,如今添了个?杨窈若。

作为梁朝皇帝,他可以死,甚至可以死于任何时候,但与杨窈若相恋的?赵夙不行。他从当初绑定主系统,与之交易,满足了杨窈若第一个?心愿开始,事?情?就已经不可控了。

“我?会好?好?的?,好?好?的?护着我?的?阿若,但倘若哪一日?我?真的?死了,亦不必太过挂怀,生死自有天命,万物伦常,是自然规律。”

杨窈若却听不得这些,她环抱住他坚实?有力的?腰的?双手不由揪住衣裳,不断用?力,“你不许说这些!”

“不,不对。”她忽然转过弯,声音锐了两分,“你且如你的?胡思乱想吧,真有那一日?,我?必定十分欢快,横竖你留了这么多?钱权,你一走,我?第二日?便广招面首,哼,我?不仅要招,还要带到你面前,气?死你!就在皇陵前盖座屋宇,日?日?纵情?声色,叫你死了都不得安宁!”

她说的?又快又急,全然不顾背后的?大?手青筋渐起,隐忍艰难。

当她说完以后,面上忽然覆了阴影,赵夙俊朗的?面庞贴近,唇齿依偎,他身?体力行来阻拦她继续,吻得又凶又急,如他的?本来面目,强势、善于将?一切掌握在手中。

她犹如一根浮木,漂泊在漫无边际的?海上,任由海浪拍打,只能被动的?承受一切,海浪将?浮木浸湿,从上到下,里里外外。

等停歇时,杨窈若喘着气?,手还穿插在赵夙的?发丝后,他头上的?冠被她扯得松散,而她自己更是眼睛水润潋滟,似哭非哭。

二人依偎着说了些话,静谧安宁,不知不觉杨窈若就睡了过去。

当她再睁开眼时,天边已染了烟霞,煞是好?看。

杨窈若被颦月与武英一左一右扶着起身?,先是用?屏风隔绝了一切,再为她宽衣解带。沿途毕竟有些闷热,所以温水浸湿布巾,为她擦拭身?子,既能消解疲热,身?子也能清爽些。可擦着擦着,她们便不敢直视了,自她洁白的?脖颈往下,大?片白皙粉嫩的?肌肤都添了红痕。

身?为宫人,她们都学过规矩,毕竟来日?是有机会伺候后妃的?,所以很清楚那些是什么,不可能如懵懂少女那般,误以为是什么蚊虫叮咬。

这真是……极尽宠爱,叫人面红耳赤。

好?在她们是受过规训的?,轻易不会有其他表情?,虽说杨窈若是好?脾气?的?主子,但也不能欺软怕硬,仗着主人好?性就犯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