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他离开马车后,早已有所准备的宫人们绕着休憩的榻展开屏风,这样就不会?走漏春光了。杨窈若躺在榻上,腰带被松开,露出了白皙的肌肤,温软滑嫩,触之如羊脂玉般细腻,窈窕纤细,与她美丽的面容如出一辙,照顾她的小宫人还是未能看习惯,瞧瞧红了脸,心中忍不住感叹,若是自己?能有昭元殿下的三分美丽,也愿日日烧香感念上天了。
她卧躺榻上,云鬓散乱,颦月帮她解开胸衣系带,犹如白玉微瑕,小腹往上果然有块淤青,且因她的肌肤雪白,淤伤被映衬得更为可怖。
武英照顾她已久,何时见过?她身上有伤,简直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疼,不由得红了眼眶,“殿下……”
武英的声?音里隐有哭腔,愤愤咒骂,“那起子该死的乱贼,安生日子不过?,跑出来害人,也不知图什?么!”
颦月倒是沉稳许多,拦了她的话头,给?了武英一个?眼神,示意她殿下的面色并不好,又?道:“好了,快别说了。”
也是,本来过?去也就罢了,再?提不是叫人反复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吗?
武英自知失言,讪讪垂头。
杨窈若并不介意,她摇头说:“无妨。”
颦月看了眼伤,她入宫学规矩时就常受伤,也不是不细致,就是学规矩受皮肉之苦是避不过?的,所以淤青一类的伤她很有心得,一瞧便知道揉开怕是少不得疼,否则到了明日发起来了,可就得疼上不少。
故而,她先垂首认错,“婢子僭越了,有些疼,殿下许要忍着些。”
杨窈若对?赵夙骄纵,但对?其他人,尤其是宫人们,想来和颜悦色,很少为难,自不会?计较。再?说了,也不关?她们的错,所以颔首道:“没事,你涂药揉开吧,实在疼得受不住我?会?说的。”
颦月这才搓了搓手,让手心的温度高些,免得冰到主?子,然后倒上药油,轻却缓缓揉开。
杨窈若觉着还行,有些疼,但莫名疼得舒服。慢慢的,颦月加大力度,杨窈若不由得闷哼一声?,她瞥见颦月的神情,忙不迭道:“没事,你继续。”
颦月这才小心翼翼继续,顾忌到外面有许多人,杨窈若不好意思发出动静,疼也尽量忍着,发出闷哼时便用手捂住嘴,外头基本听不见动静。
揉了估摸有两刻才算好,马车里泛着股药油的味道,并不难闻,偏向于清凉的味道,提神醒脑,尤其是与杨窈若身上的香味融合,莫名有些甜,像开到糜烂的月季,惹人低头细嗅,且愈发上瘾。
颦月和武英帮着杨窈若把衣裳一件件穿好,因着揉开淤青确实疼,她身子发软,当真有几分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意味,头上也有薄薄细汗。
穿戴整齐后,宫人掀开车帘请赵夙进来,屏风也被小心折起撤去。
赵夙一进来,便大马金刀的坐到杨窈若身边。他是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一进来便让宽敞的马车显得有点拥挤。他扶起看起来有些困顿的杨窈若,声?音轻了许多,温声?细语,“好点了吗?”
杨窈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玉白的脸上红晕还未褪去,散乱的发丝衬得人慵懒。
她觉得涂了药油的地方暖洋洋的,自己?也困了起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沁了泪珠,迷迷瞪瞪睡着了。
许是药油的功效,也可能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杨窈若睡了挺久,醒来时周围已点上了烛火,昏黄晃动的光晕犹如水波在马车荡漾。
她感觉自己?的头枕着的好像比平日里常用的枕头舒服不少,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睁开。
嗯?怎么好像是些字,她睡书里头了?
闭上眼后再?睁开,书卷被挪开,取而代之的是赵夙俊朗的面庞,他像在哄小孩般温声?,“醒了?喝些水润润?”
杨窈若点头,他仍坐着不动,但长臂越过?她,拎起茶壶,倒了杯水。
杨窈若则还有些懵,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原是睡在赵夙的腿上,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么?岂不是很累?
她感觉脖子后头有些硌人,但只是摸了摸脖子,因为硌得发痒。
赵夙扶着杨窈若起来,但还靠在他身上,慢慢地给?她喂水,动作?再?熟练不过?。但杨窈若大抵是睡久了,口渴得很,喝得急了,呛着了不说,而且还不慎把杯子撞晃,水顺着喉结流向锁骨,胸前大片的衣裳都被浸湿。
他连忙将杯子放回案几,用帕子替她擦拭,先是下巴,再?是洁白的脖颈,再?往下是好看削瘦的锁骨……
本就睡得云鬓散乱,芙蓉面染晕色,慌乱之下,衣襟大开,脖子后胸衣的艳红系带衬得肌肤莹白剔透,美得惊心动魄。
未免她被人惊扰,也图清净,自她睡着后,赵夙就命宫人退下,如今马车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外头夜色漆黑,马蹄车轮滚滚,夜里赶路,多有困顿,队伍里散播着迷蒙的恬静氛围。
孤男寡女,夜漏独处,昏黄的烛火把人影拉长,仿若亲昵交缠。
洁白脆弱的脖颈昂起,光影缠绕,呼吸交错,先是鼻尖,再?是脸畔,柔软的触感再?到脖颈,像是垂死的鹤,无力抵抗。
胸衣上绣的是鱼戏莲叶,那是护着柔软所在,用的是最轻薄舒适的布料,绣工活灵活现,两簇荷花亭亭玉立,美不胜收,但并不会?硌到肌肤。可惜的是,那样精美的绣样却被水给?打?湿,害得被精心呵护的荷花也因此洇湿,染上大片阴影。
殷红的细带被粗粝的大手摩挲,最后扯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未免难受,好端端的鱼戏莲叶的绣样被主?人毫不留情的扔在榻上,半边垂落,后来,又?凄惨成为被擦拭打?翻腌臜物的布,变得皱巴巴。
柔美的雪山不知怎么回事,被烟霞染成片片绯红,正如亭亭玉立的荷花苞被攀折,粗粝的手摩挲粉白色荷花花瓣。
夜色正浓,天上的星星闪烁,听着夜风在述说秘密,静听世间男女形成的乐章。
温度渐渐变低,叶面凝成露水,随着朦胧露出鱼肚白的天色,沉甸甸的露珠滚落,杨窈若染了绯红的眼尾也随之落下整颗晶莹的泪珠。
终于,万籁寂静。
等杨窈若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赵夙拥着她,醒来已久,见她醒来,轻啄眉心,温柔缱绻,犹如对?待最珍贵的心头肉。
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躺在他坚实的臂膀上,他的胸膛滚烫,气息灼热,一切无不在提醒她。
杨窈若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寝衣,光看宽大到只能松松挽起还不断掉落,露出洁白锁骨的样子,就知道那并非她的寝衣,而是赵夙的单衣。
但昨日情急,她的贴身衣物几乎都不能穿,迷迷糊糊便套上了他的。
如今,不仅是她的每一寸肌肤沾染厚重的松木香,就连鼻息所闻也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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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未到最后,可应该做的几乎都做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夙的指腹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极轻的喑哑地喊道:“阿若……”
他的声?音虽轻,却有浓郁情意,目光亦是柔和,“吾一生挚爱。”
杨窈若侧头,咬住他不安分的指腹,瞪了他一眼,奈何软绵绵的,反而是眼波流转,勾人心魄,“哼,且花言巧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