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颀表情坦然地说:“我们难道要被白白被新闻这么写?不能吃亏啊,新闻写我们行为亲密,我们当然要越亲密越好。”
蒋济维和他的想法一致,眼睛亮起来:“那你不介意我做更亲密的动作吧。”
梁颀直视着前方,用一贯勾人的平静调调说:“我考虑一下啊”
没有等梁颀考虑完,蒋济维率先吻了上去,带着一股蛮力,将梁颀往后撞退了几分。这个姿势不太唯美,但是挑衅意味十足,车里的媒体快门都要按累了,前方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却还没有松开。
这么公然挑衅的行为很快得到了媒体的大肆报道,同时附上庆功宴觥筹交错的照片,众人给梁颀安上了诸如“离经叛道”“乖张”的标签,同时深挖梁颀身边的神秘女子的身份,除了发现‘她’是与梁颀夜会粥店的神秘女子之外一无所获。
对于这个结果,两人谁都说不好谁才是罪魁祸首。
好在大众对一个人的正常恋爱没有兴趣,梁颀也不是什么流量明星,这条新闻带来的讨论度远远被颁奖季的消息所盖过,过了几天他们身边的狗仔都消失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常远给蒋济维打来电话,电话甫一接通,常远便压低了声音和蒋济维说:“你和梁颀的那条新闻被你爸看见了。”
蒋济维猛然坐起来,这个动作惊扰了正在一旁熟睡的梁颀,他皱了皱眉,伸出一只手放在蒋济维的腰上,蒋济维觉得他这样有点妨碍自己动作便试图将他的手扯开,又因为没有扯动而作罢。
提前通好气后,常远清了清嗓子,严厉又大声地说:“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这周末回家一趟。”
末了,常远补充道:“带上梁颀一起。”
第50章 49.是或一点也不
颁奖季结束才是最忙的时候,虽然因为题材原因《日出在哪边》在国内院线上映无望,但由于前去法国观影的影评人给出的反馈不错,再加上有梁颀在映后的采访造势,国内媒体还是给了这部影片相当高的关注度。
梁颀之前一年有三百多天把自己泡在片场里,很少在大众面前露面,不少媒体戏言是否是因为梁大导演成名后酒席变多,身材也走样,昔日风采不再才会隐身幕后。这种猜测往往会在梁颀下一次露面时被彻底推翻,还是英俊得无惧镜头任何角度的一张脸,稍微笑一笑就会获得媒体的宽容。
于是大家都知道,哦,可能梁大导演不爱露面。很反常的是梁颀这次又非常配合这部电影的宣传,结合《日出在哪边》没有得奖的消息,也有人唱衰道,梁颀可能预见电影成果并不理想,在想方设法地给电影制造话题。
因此梁颀回国接受采访时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既然梁颀说他和‘小仲’已经很早就认识的话,是不是长期起来,梁颀的创作都有受到‘小仲’的影响。
记者越说就越觉得有道理:“似乎在您的电影中经常会出现类似‘小仲’的人物:《漂流》中男学生之于女人;《春茉莉》中已经结婚的女人之于男人;《霹雳》中那封信之于差点在浴缸中自杀的男人……请问这么多年以来,您的创作一直受到这个‘小仲’的影响吗?”
这个问题问完,记者的镜头稍稍对准了向致远身旁的游闻,游闻演技精湛,在这样的场面上还可以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相当得体的微笑。
梁颀注意到了,笑着说:“你们总是说谁谁谁是‘小仲’,搞得好像你们比我要更了解我。在这里我还是要澄清一下,不是你们猜的任何一个人,大家也不要给其他无关人员带来困扰。也麻烦不要再这么密切地关注我个人的生活了,多多关注电影本身吧。”
游闻笑容落了下来。
小舒今天母亲生日,担心向致远会在采访中说一些不恰当的话,于是他拜托蒋济维来现场盯着向致远,可惜蒋济维并不太靠得住,等他过来时,采访已经结束了。蒋济维走在员工通道,随手找了个工作人员了解了一下情况,向致远已经走了,然而梁颀还在。蒋济维心想正好,上周梁颀说今天采访结束就没事了,可以和他一起回家见常远,干脆就和常远约在今天晚上吧。
如果生活是一场游戏,那么游闻就是会让蒋济维被迫偷听的游戏bug。
等蒋济维终于找到梁颀时,游闻的质问才刚刚开始。
“所以谁是‘小仲’,姓蒋的那个经纪人?”
紧接着蒋济维听见梁颀拨开打火机的声音:“对啊,陈嘉杭没有告诉你吗?”
游闻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声音低下去了很多:“听陈嘉杭说你们高中时就认识了?我不明白,感情这种事仅凭先来后到就可以了吗?”
听到这里,蒋济维靠在墙上皱了皱鼻子。
梁颀语气轻松地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这和先来后到没有关系,我想了想,无论他在什么时候出现,最后都是同一种结局。”
游闻情绪有些激动,不再是上一次面对蒋济维时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片场总是夸我能把你想要的感觉给演活,怎么看都是我与你共鸣更多,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你们太久没见,失而复得的感觉只能维持一时,很快你就会知道谁才是你真正需要的伴侣。”
听到这里,蒋济维极小幅度地踢了踢墙角。这人说话也太不中听了,还是象征性地讨厌他一两秒吧。
梁颀纠正游闻:“再过多少年也是这样,你是很好的工作伙伴,而蒋济维是我的爱人。”
蒋济维踢墙角的力度陡然松懈下去。
游闻轻声问:“你知不知道在中文的语境中爱人有多大的分量?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这个词?”
梁颀没有回答,在这种沉默中游闻知道了答案,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沙哑:“我这次回美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话说完,游闻便抿了抿唇。他知道一个好导演对演员的可遇不可求,之前也考虑过既然梁颀执意要回来发展,他也可以舍弃掉美国的事业跟着回来。在说出这句近乎赌气的话之后,游闻天真地想,或许有没有一丁点梁颀挽留他的可能。
梁颀没有任何挽留地说:“那祝你以后一切顺利。”甚至省去了以后常联系这样客套的话。
游闻飞快地离开了这里,只需要一个扭头他就可以看见站在墙后的蒋济维。可惜游闻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蒋济维甚至可以看见他眼角处闪闪发亮的泪光。
紧接着梁颀也走过来,蒋济维奋力往墙面缩了缩,采取精神胜利法许愿梁颀看不见自己。方法凑效,梁颀在即将走出来的时候停住,蒋济维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梁颀语气中带着笑意问:“你怎么每次碰到游闻都鬼鬼祟祟的?”
蒋济维很不服气地从墙后走过来:“你怎么发现我在的?”
梁颀笑着拉过他的手说:“如果你踢墙的动静再小一些的话,有这么生气啊?”
蒋济维不自在地把视线瞥向别处:“刚听到的时候有点,后来想想其实他也没什么错。”
梁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吧,我们回家。”
“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我爸爸生气时特别吓人。”蒋济维终于肯回头,上下好好打量了两眼梁颀后又说,“听到打火机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刚刚又在抽烟。”
梁颀很自然地回答:“不是约定好一起戒烟吗?”
门卫在这个小区干了二十几年,可以说是看着蒋济维长大,见到他便笑眯眯地说:“小维,好久没有回家了吧,感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你了。刚好前不久梁先生的车也刚刚开进去。”
从别人的话里听见梁舸的身影都会让蒋济维有些紧张,潦草地打了个招呼后便深吸一口气。
一扭头梁颀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看到他这样蒋济维就有些生气:“死到临头你怎么还是这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就算这样说梁颀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动:“你到时候可要保护我啊。”
这句话让蒋济维很受用,嘴角翘了翘,又觉得必须让梁颀领会到事情的严重性,飞快地把嘴角放下来。
到了家蒋文柏果然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动静也没有反应。常远偷偷朝他们眨了眨眼睛,然后语气严厉地说:“总算知道回来了,要不是有媒体报道,是不是我们就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