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轻轻合上,最后一点属于乔鹤龄的气息消失在屋内。
这一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姜韫兮和楚寒熙两个人,空气仿佛都凝滞了,连窗外的风声都弱了几分。
“陛下还是在逼我,不是吗?”姜韫兮终于抬起头,目光直直撞进楚寒熙的眼底。
也直到这时,她才清晰地看见,他往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下,竟泛着浓重的乌青,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还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像是许久没有好好歇息过。
楚寒熙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姜韫兮的心猛地一沉,不再等他回应,只轻轻吐出三个字:“回去吧。”
话音落,她便毅然转身,提步朝着门口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可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栓的瞬间,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按在了冰冷的门板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股熟悉的力道便从身后袭来,将她整个人稳稳地捞进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
“你”姜韫兮惊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要挣扎。
“我放你出去,你下一刻就会跟着他走吧?”楚寒熙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紧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让她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楚寒熙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执拗:“卿卿,自古以来就没有二夫伺一妻的习俗,我不大度,也讨厌他。”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姜韫兮耳边轰然炸响。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本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住,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她从没想过,向来沉稳自持的楚寒熙,会说出这样直白又带着几分幼稚的话
没有朝堂上的权衡,没有身份上的顾忌,只有赤裸裸的占有欲和不加掩饰的醋意。
空气仿佛凝固了许久,久到姜韫兮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缓缓转过身,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见他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明显,眉峰紧蹙,平日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脸庞,此刻竟染上了几分委屈与倔强。
“你疯了?”姜韫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这话若是传出去,足以掀起轩然大波,更何况是从他这样身份的人口中说出。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传出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楚寒熙的目光紧紧锁着她,没有丝毫退让,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所以你不会选择他,对吧?”
姜韫兮被他问得一噎,这是什么强盗道理?他跳过所有铺垫,直截了当地要一个答案,让她连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她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伸手抵在他的胸口用力推搡:“你先放开我!这样要是让乔鹤龄看见了,他会误会的!”
楚寒熙闻言,周身的气息愈发沉了下来,沉默像一张网,将两人牢牢裹住。他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姜韫兮的眼睛,那目光深邃又灼热,像是要透过她的瞳孔,看到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眼底的红血丝仿佛更浓了些。
终于,他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冰:“误会什么?”
不等姜韫兮回答,他又往前逼近一步,将她彻底困在门板与自己的胸膛之间,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占有:“我同你之间,本就如此。”
话音落下,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挣脱不开,眼神里翻涌着浓烈的情绪,像是要将她吞噬:“姜韫兮,我此生做鬼都要缠着你,他乔鹤龄哪怕是死后,都别想靠近你半分!”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再也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俯身扣住她的后颈,滚烫的唇瓣狠狠覆了上去。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姜韫兮猛地偏过头,楚寒熙的吻径直落在了她微凉的脸颊上。
空气骤然凝固。
楚寒熙的动作僵在原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缓缓抬起头,眼底的灼热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阴鸷与受伤,声音沙哑得不成样:“怎么,你厌恶我?”
姜韫兮别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指尖紧紧攥着衣袖,布料被捏得皱成一团。
她的沉默,在楚寒熙看来便是默认。
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与偏执,伸手强行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与自己对视。
他的指节用力得发白,眼神里翻涌着疯狂的占有欲:“好啊,姜韫兮,你厌恶我是吧?那我偏偏要你同我相看一生!”
“我已下旨,”他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喙的帝王威严,“不日就会送到姜府。此生你姜韫兮只能是我的妻,再无旁人可选也正好,断了乔鹤龄那小子的念头!”
姜韫兮浑身一僵,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猛地抬头看向楚寒熙。
原本平静的眼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泛红的眼眶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与失望,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楚寒熙!你个骗子!混账!”
她至今记得,他曾说过会尊重她的选择,不会用身份与权势将她捆绑。
可如今这道旨意,无疑是将他过往的承诺撕得粉碎,用最霸道的方式将她圈禁在身边。
楚寒熙却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只浮在唇畔,带着几分痞气的执拗。他非但没有松开钳制着她下巴的手,反而微微用力,迫使她更贴近自己:“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更不能顺从你的心意。”
他的目光灼热地锁着她的脸,语气里满是破釜沉舟的笃定:“就当我偏要做那骗子、那混账,只要能得到你,这点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他才不要让乔鹤龄独占,更不想和他人分享,去搞什么二夫伺一妻多戏码。
他可是这世间最小气的人。
第99章 卿卿,我要等不及了
谢宁娇在茶楼外的廊下已经等了近半个时辰,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方才还能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的笑语,不知怎的,片刻前突然没了声息,只剩一阵诡异的安静。
正心焦时,就见顾靖川掀了竹帘快步走出来,平日里总是沉稳的眉眼间,竟难得地浮着几分担忧。
“靖川!”谢宁娇立刻迎上去,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急切,“你怎么出来了?笙笙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顾靖川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几分难色,压低了声音道:“谢姨,陛下在里面。”
“陛下?”谢宁娇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没想到,当今圣上竟会突然出现在这寻常茶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