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笑：“边境讨生活的人，有今天没明天，别说王浩，你死了我也不意外。”

陆肖凌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转移话题：“给我做顿饭吧，最近都没胃口。”

我有些诧异，却还是问：“你想吃什么？”

他缓缓道：“随便做两道。”

我翻开冰箱，看了半晌，轻声道：“香菜牛肉和西蓝花虾仁吧？”

这是他曾经最爱吃的两道菜。

厨房内，我洗菜他备菜。

我们像很多年前一样，十分默契。

不过这次角色转换了，炒菜的变成了我。

恍惚间，我有那么一瞬，觉得我们像是结婚多年的夫妻。

眼眶有些微的湿润，有些沉溺在这场角色扮演中，不愿醒来。

做好饭后，他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别人送的，82年的，尝尝？”

我笑了笑：“总看电视上说82年的红酒，我还没尝过呢？”

今天的他褪去了重逢后的冷冽，温柔得不正常。

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讲了很多，好像曾经的那个陆肖凌。

他说，国内的那套房子他已经买下来了，填的我的名字。

他说，他还给我存了一笔钱，打在了我国内的账户。

他说，这些都是干净钱。

他好像在交代后事，我心中不安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我压住慌乱问：“你为什么说这些？”

可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看着桌上的红酒，里面放了东西。

在我倒下去那一瞬，他接住了我，轻声道：“今晚我会找你把你送出这里。”

“小竹子，好好生活，就当从没遇见过我。”

意识沉下去的最后一秒，我抓住他的手腕，。

“陆肖凌……”我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他的眼神在颤抖，避开我的视线，伸手将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听话，回家。”

黑暗彻底吞噬我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叹了口气，很轻。

再次醒来，车刚驶过跨海大桥，急速远离市区。

我慢慢张开眼睛拿出匕首抵在司机的脖子上，逼他靠边停下。

“下车。”我冷声道。

其实我早知道那瓶红酒里下了东西。

五年的训练，我的嗅觉和耐药性已经超乎旁人几倍。

只是，我恰好需要一个离开的理由。

行动总部传来消息，北洲集团内乱，要收网了。

我回到总部时，我的上级老陈长长舒了口气。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既然安全回家，那就好好休息。”

我敬了个礼，声音坚定：“我请求参加最后一次行动。”

如果一切无法避免，我希望……亲手逮捕我的爱人。

第7章

白霞码头。

天阴沉沉的，似乎很快就要迎来一场暴雨。

警方已经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根据警方线人传来的情报，这是张家人的撤退路线。

行动开始前，老陈神色严肃：“对面有我方同志，保密程度极高，目前已知信息，他胸前会有一块带白花的蓝色方巾，请各位务必小心，以保证我方同志安全。”

这个信息让我眼眸一跳，我抿了抿唇。

会是……陆肖凌吗？

都这个时候了，我竟然还会对他抱有奢望。

五个小时的等待，海风吹得我指尖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