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屏住气。

门开了，是陆肖凌。

他脸红着，一身酒气扑过来。

我放下刀，嗓音发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脖子和胳膊的红痕上，暗了暗，抬手就按了上来。

我疼得嘶了一声：“陆肖凌，你有病啊。”

他松开手，眼神沉得像水：“为什么？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吗？”

我沉默片刻，反问：“不是你亲手把我送出去的吗？”

他像是听不见，掏出钱包，卡和现金全倒在我面前。

“这些够吗？”他眼神迷离，明显喝多了。

心口像被针扎了，密密麻麻地痛，我没说话。

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将我抱在怀里，声音发哑。

“阮向竹，我们为什么……都变成了这副恶心的模样？”

第6章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我心口爆出剧烈的疼。

我抬手环住他，轻声呢喃：“是啊？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这一夜，陆肖凌没走。

躺在他旁边，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陆肖凌给我过十八岁生日。

他温柔笑着，将蜡烛一一点燃：“快许愿。”

我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希望我和肖凌哥，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突然，周围的声音一键静止，不安感爬上我的心头。

我闭着眼喊：“肖凌哥，陆肖凌？”

一道粗粝难听的声音传来：“我的好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惊恐地张开眼睛，却看见我爸一步步朝我走来。

“跟爸回去！爸爸还等着你的彩礼钱东山再起。”

我后退着，背后撞倒一个坚硬的怀抱。

陆肖凌拉住我的手：“快跑！”

稀里糊涂的，我就一路跑了起来。

从黑夜跑进了黎明，阳光洒落在我们身上。

我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肖凌哥，我们逃出来了。”

可陆肖凌却没有停，而是松开了我的手，越跑越远。

我在他身后不停呼喊：“肖凌哥，你要去哪儿，等等我……”

可他没有回应，消失在了远处的雾色里。

我的世界再次变成黑色，只剩下我自己。

彷徨，无措，迷茫又孤独。

我哭着醒来，眼睛干涩红肿。

而身边，已经空了，陆肖凌的出现仿似一场梦境。

随着我将王家仓库门禁卡的信息传出，这座边境的罪恶之城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王家怀疑北洲集团想黑吃黑，出卖自己。

而北洲集团认为这是王家设下的局，两家打得不可开交。

陆肖凌忙得不可开交，很久都没有再出现在我这里，也再不允许我去北洲集团。

这期间，上面没有再传达任务。

张曼的妹妹张琪琪约过我几次，都被我找借口推了。

我安分得像个真正的金丝雀。

再见到陆肖凌，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王浩死了。”

我沉默了一瞬，低声轻笑：“活该。”

他掐住我的下巴：“你好像并不意外？”

我仰头看他，他眼里布满血丝，显然很久没有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