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白紧紧握着许岁宁的手，眼中满是痛意和后悔。

许岁宁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从前那个脸蛋圆润又笑得灿烂的女孩，现在瘦得脱了相，变得很难看。

许岁宁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一样，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往病床走了几步。

“你让我想想。”

许岁宁的声音沙哑：“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程季白亦步亦趋地跟着许岁宁往前。

他就站在许岁宁身后，离她很近很近。

明明之前，许岁宁无比希望他能够想起自己，也曾经无数次地奢求他能够找到她。

可这一刻真的的到来的时候，许岁宁竟然觉得有些无措和慌乱。

不愿意让他看到她这么憔悴狼狈的样子。

也不愿意让他承受她承受过的痛苦……

此时此刻，曾经念念不忘，做梦都想要见到的人就在许岁宁身后。

可她却没有了拥抱和触碰的勇气。

许久之后，程季白才开口。

“好，我等你。”

“我就在门口，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说完，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刚走出几步，程季白就停下脚步，他声音发颤。

“岁岁，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赎罪。”

“可是我想要留住你……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等到病房门关上后，许岁宁一步步走到了窗户边。

看着窗外的风将树叶吹落，许岁宁想起了在国内刚刚查出病情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找到程季白。

那时候她甚至想过，找个好日子，偷偷地离开。

可就在许岁宁下定决心要这么做的时候，刘婉君告诉她，程季白有消息了。

那时候她想，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就算只多活一年两年，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可后来，迎接许岁宁的是失去记忆的程季白。

看到他对陆小棠的那些好时，许岁宁的心就像是被人生生撕碎一样痛。

如果程季白有记忆却不爱她了，许岁宁可以怨他可以怪他可以骂他。

骂他是个负心汉，骂他辜负她的一腔真心，骂他渣。

但他失忆了，还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忆了。

所以她甚至没有理由怪他怨他。

看着他和别人走向幸福，许岁宁甚至连一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都说不出口。

她已经做好了独自离开的准备。

可偏偏，现在程季白又忽然想起了一切。

这一刻，许岁宁甚至觉得，老天就是在故意戏弄他们。

第19章

和程季白僵持了整整三十六小时后，许岁宁还是答应他继续治疗。

因为她没有松口之前，程季白甚至连水都不喝一口。

看着他越来越憔悴的脸色，许岁宁终究还是不忍心。

认识这么多年，他是许岁宁最爱的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所以他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会让许岁宁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而在这三十六个小时里，她又发病了一次。

当着程季白的面，许岁宁捂着痛到抽搐的胃，浑身冷汗涔涔，吐出一股又一股黏腻的血。

起初病症轻的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总是吐血。

可是随着病情加重，许岁宁能吃下的东西越来越少，能吐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少。

到最后，也就只能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