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宛昭关在房中,奇怪地看向她:「你不是说抢最后一次吗?又想要什么东西?」

宛昭的表情像是哭过:「皇姐,我不该嫁给他的。」

从小到大,宛昭抢不到我的东西,就会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崩溃的表情。

我没有说话,等宛昭继续说下去。

「我嫁给他至今,他都未曾碰过我。我还以为他是对皇姐心心念念,就连书房中都挂着皇姐的画像。可没想到昨日我下药准备强上弓时,却听到了他的梦呓。」

说到这话,宛昭打了个寒战:「裴文莨,他口中念叨着你的名字,却说要杀了你!给人报仇!」

「还说上辈子被你蒙蔽,他要你陪葬!他太可怕了……怕不是疯了……」

宛昭一边说一边在我房中打转:「皇姐我不回去了,往后我便住在你这。」

我冷眼看着她,分辨她话中的真伪。

知道我不相信,宛昭继续说道:「他还说皇姐腰上和一个姓苏的女子一样,都有一红痣,这种事皇姐必然不会告知任何人,连我也不知道,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你也该相信自己吧?」

「我信了。」我点头。

我腰间的确有一红痣,除去贴身伺候的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刚才我还在疑惑,苏家的事至今未曾查明白,连我都不知道苏家因为我遭难,裴文莨为何偏偏找我复仇?

现在想来,他是重生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上辈子我怎么奴役他了。

我问:「你是怎么问出这些来的?」

宛昭撇了撇嘴:「后来我才发现,我拿错药了,拿的是刑部审讯犯人用的吐真药。」

「当时我就问,他为什么对皇姐你心心念念,他自己说了一堆胡言乱语。」

审讯犯人的吐真剂,用过之后,询问的过程犯人便会遗忘。

想来裴文莨也不知道,自己说漏了什么。

我拉着宛昭,暗语了几番后,往外走去:「走,去见皇兄。」

09

我只是一个色令智昏的长公主,遇上需要动脑子的事,还是得求助九五之尊。

皇兄能当上皇上,自然比我与宛昭见多识广些。

听完我所说的事,皇兄眉头紧蹙。

「当年你坠马,父皇的确勃然大怒,可那时你被人救下,毫发无伤,父皇仁德,也只是扣了官员的俸禄,从未提过要将官员如何。」

只是罚了些俸禄,这才是我记忆中苏家的下场。

我问道:「那苏家为何会惨遭巨变?」

「此事,朕会交给沈少卿,定要彻查当年发生的事。」说完,皇兄的脸色还是很黑。

他转头去看宛昭:「你又是何事入宫?」

皇家只是血缘关系淡薄,我和皇兄一母同胞,他自然偏袒我一些。

面对宛昭,就没有面对我时那般温柔。

宛昭啜泣着:「皇兄,我想不嫁了!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都已经死了,夜夜睡在书房,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我嫁过去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我不要了!」

说完,宛昭还上演了拿手好戏,当即躺在案前地上,一边挪动一边哭:「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要休夫!」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皇兄没忍住,呵斥了一句,「此事若是传到朝堂,你的名声不要了吗?」

「就要离就要离!」

这下宛昭闹得更厉害了,皇兄不忍,终于还是点头:「若是裴驸马自己提出要和离,朕便答应你们。」

话刚说完,宛昭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谢谢皇兄。皇姐,这回还你陪我演一出戏。」

变脸速度之快,令我望其项背。

10

几日后,我设宴,邀请了宛昭夫妇。

二人相携而来,宛昭挽着裴文莨,两人之间似有疏离,但看着姿态极为亲密。

走到我面前时,宛昭对我使了个眼色,随后娇滴滴地对裴文莨说道:「夫君,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你说对吧?」

「唉,我得换身衣裳,这可是夫君亲自替我买的布匹,等会儿吃席时,可不能脏了。」

说完她抛下裴文莨,转头就朝内室走去。

裴文莨眼神定定地看着我,我含笑:「几日不见,裴驸马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见我开口说话,裴文莨霎时间眼前一亮:「宛璟……长公主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我忍住心里的恶心,将一杯早已准备好的酒递到裴文莨面前:「裴郎,喝吧!」

他喝酒下肚后没多久,便昏睡过去。

翠羽立即命人将他搬到侧院,我坐在床前,问道:「裴郎,我做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