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妇二人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宛昭要是真有脑子,就绝不会来找我闹。
07
宛昭没有找上门来,反倒是裴老夫人找来了。
说起来,我还挺佩服裴老夫人,裴文莨五岁时,她丈夫便撒手人寰。
虽说裴家算得上书香门第,可裴文莨这一脉是偏支,而老夫人一个寡妇将他带大,再让他考上探花,实属不易。
仅仅凭借着这一点,我便好茶相待。
我没想到裴老夫人一坐下,便对我大倒苦水。
「长公主,老身知道,您还是惦记着我儿,只是我儿一时糊涂,才会另娶他人……」
我对裴老夫人仅存的好感霎时间消散,冷眼看她继续往下说。
眼见我没有回话,裴老夫人只好继续说道:「我儿心心念念的都是长公主,前几日我入他书房中替他收拾,您看这是什么。」
说完裴老夫人取出画卷,我朝翠羽使了个眼色。
还没等画卷展开,门外一个莽撞的婢女便冲了进来,手中端着的火盆冒出了火星,霎时间点燃了画卷。
「哎呀这画!」
翠羽高声呵斥,盖过裴老夫人的声音:「笨手笨脚的!这下人用的火盆,你端到长公主面前来干什么?」
没等裴老夫人反应过来,婢女连带着烧了一半的画,退了出去。
我随意敲打了翠羽两句,这才看向裴老夫人:「裴夫人方才要说什么?」
裴老夫人面色哑然,但她还是没脸没皮:「长公主,还请你怜悯我儿,去见见他吧……」
「翠羽,送客。」
等裴老夫人被送走后,方才的婢女便将画端过来予我看。
这画卷虽被烧了下半,但上半还是清晰可见,画卷上的女子眉眼清秀,目目含情,深情地望向画卷人。
这是我对裴文莨还有几分情愫时,他替我画下的画像。
我本来就在苦恼怎么把这画给毁了,省得日后裴文莨拿出来坏我名声,没想到裴老夫人送上门来。
「长公主,苏家的事查清了。」
08
苏尧瑾的父亲是一个五品小官,与裴文莨的父亲是同僚,两人之间关系融洽,甚至还替双方孩儿定下亲。
裴文莨与苏尧瑾两小无猜,两家人都觉得他们是金童玉女,恨不得立即让二人成亲。
裴文莨父亲撒手人寰后,苏家对裴文莨母子二人也极为照顾。
后来苏家落难,裴文莨在族中本就没什么地位,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青梅沦落风尘。
这些我都猜得十有八九,于是我问道:「苏家是何原因遭罪?」
翠羽:「长公主您五岁那年,樊城进贡了几匹骏马,作为长公主的生辰贺礼,可没想到几匹骏马在途中被人喂了药。」
翠羽说的事我记得。
「你是说骏马失控,险些将本公主踩死的事?」
她点头:「苏家正是负责运送贡品的官员。原本押送贡品后便要留任京城,所以是举家入京。」
苏家出事,正是因为运送贡品。
裴文莨是把此事通通按在我头上了?
是我让他与小青梅生离,如今更是害得他二人死别。
若真是这样,我可真是罪魁祸首。
可是……
「我怎么记得当年我没事,父皇宅心仁厚,并没有降罪苏家?」
翠羽摇摇头:「那时候奴婢还未入宫,因此并不知道。」
「只是那回押送贡品回京之后,苏家便杳无音讯。裴驸马找寻苏姑娘多年,在进京赶考时,才终于找到苏姑娘。」
「这些事,那些书生们都有印象。」
我的脸顿时一黑。
当时怎么就突然看上裴文莨的脸了呢?
若不是花魁坠楼,让我起疑心派人去查了查底细,还真不知道裴文莨的嘴脸。
一个正儿八经的考生,怎么可能会发现从未接过客,一直在怡香院中被调教,当噱头的花魁?
与其在这回忆想不起来的事,还不如去找皇兄问个明白,当初的骏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要踏出宫殿,宛昭却直直撞了上来。
她面色阴沉,竟是不由分说将我往里扯,就连翠羽都没有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