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百里渺身后面色不屑的旭国人，微微一笑：“好啊。”

我领着人一路从正门走进清荷院，刚进门，头发就被重重扯住，狠狠将我甩在地上。

“你这个贱人！把阿鸿弄去哪里了！”

我吃痛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面目扭曲的女人，百里鸿的妻子，曾把我丢进冰湖，看我被淹拍手说好看的人。

我没说话，身边一群旭国人围了上来。

我看着这些熟悉又痛恨的面孔，仿佛一瞬间又像回到了旭国，那些人似乎也这么认为，见我不说话，百里渺冲上来就想给我一巴掌。

“你哑巴了吗！”

我不闪也不躲，冷静的看着百里渺：“晚上哥哥会来我寝宫，我会看到的。”

百里渺听见楚天孤的名字，手僵在半空，咬牙道：“你个贱人！是在提醒我，你得宠吗？”

我浅浅一笑：“是。”

百里渺一愣，面目立即扭曲了：“你个贱人！”

她冲上来就要撕我，一旁的旭国人将她拦下：“渺渺！今天是来问你哥在哪里的，等问出你哥的下落，再打也不迟啊。”

百里渺咬牙，压制怒意冷静下来，刚想问，我就忽然道。

“我知道百里鸿在哪里。”

似乎没想到我如此坦率，所有人皆是一愣。

我继续道：“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告诉你们。”

所有人面面相觑，我不等他们说话，径直看向其中一个男人。

“顾宣的手，你砍下来之后，放去哪里了？”

那天，我去找旭国一位好心的医师，医师说，若能找到手臂，还能接上。

我跪在地上，在黑暗的军营里找了三个时辰，却都不曾找到。

那人愣了一下，说：“丢进猪圈喂猪了。”

我怔了怔，说：“哦，是这样啊。”

我转头看向另一个女人：“那三年，我的那些孩子，打下来后，都是怎么处理的？”

女人皱眉道：“我哪知道？每次打下来你那个奴才都会不要命的来捡走。”

我又怔住，忽然想起我们在旭国暂住的后院中，埋着十一个小土堆，庙里，系着十一个祈福的红布条，而我失去的孩子，正正好好也是十一。

我忽然想起，每次我打胎昏迷，再次醒来时，看见顾宣身上总是新伤叠旧伤，仿佛伤得比我还重。

我以为，顾宣嫌弃我的，他每次用那种哀伤的眼神看着我，他对我从来说不出一句重话，可我以为，顾宣心底总会介意的……

我喉中哽了片刻，低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我抬起头，看着现场的所有人：“是你们提出要和亲的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我做错了什么吗？”

旭国人相觑一眼，冷笑道：“和亲的公主就是不要的棋子，一个女人，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成王败寇，就算把你玩死了又有谁会在意？”

“成王败寇？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缓缓收回目光，竟然，只是这样的原因。

我起身，往外走去。

百里渺大喊：“今日不把我哥带过来，就不准走。”

我在门口停住，转身微微一笑：“我就是去让你们团聚啊，请稍等一下。”

我拉开门，看着天上的月亮，和在旭国时一样。

我低下头，轻轻锁上了门，然后将钥匙扔进了井里，看着门内影影绰绰的人影，微微叹气。

门内有人喊道：“你还不去？杵在门口干什么？”

“我是不是忘了说，百里鸿死了，就死在你们刚刚经过的那个湖里。”

我拿出火折子，轻吹了几口，冰冷的夜里，一点火光在我指尖燃起，我轻轻的笑了。

“不过放心，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我会把你们，都烧给他。”

第13章

门内寂静了一瞬，百里渺怒喊道：“你个贱人！你说什么！”

我伸手想要拉开门，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开，刚想破口大骂，却见门缝间，一簇火苗窜了进来，很细的一簇，沿着地上的一线火油，直直地烧了进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百里渺喊道：“把火踩灭！”

几个人顿时回国神来，想去踩灭那些火，但那火苗太快了，一瞬间就烧到了窗边的幕帘，随后，熊熊大火迅速燃了起来，“轰”的一声，火光迅速蔓延了整个屋子。

门内顿时乱做一团，几个男人冲过来想要推开门，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

去拉窗户，才发现窗户外都已经被牢牢钉死。

火光一点点侵蚀剩下的空间，无尽的绝望中，我听见里面传来哭喊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