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亲手烧掉了那枚同心结。

“而我，只是爱错了人……”

想起前世自己留下的绝笔，秦怀越的心又硬了几分。

重来一回，他要守护的东西太多。

春桃，母后，甚至父皇如今不过四十多，身子无比硬朗，怎会那般突然的劳累暴毙。

他不可能再让珍视的人从身边离开了。

至于慕姗妤。

前世对她恨之入骨，可现在，面对着这样的慕姗妤，秦怀越却恨不起来。

剪不断理还乱，索性揉作一团扔到一边。

就当两人从没认识过。

就当他们两个从没爱过。

……

当夜，秦怀越又一次梦见了祈愿树。

他有瞬间恍然，还是跪下，双手合十。

“感恩神明让我重来一次，只是不知今夜入梦，是有何提点？”

那道声音骤然想起。

“你回到过去，可还想知道在你死后，宣平郡主府会如何？”

还能如何？

秦怀越想，不过就是惋惜房子被烧毁，将自己的东西丢出去，或者没了自己这阻碍，能将楼清川直接抬为郡主府二姑爷，两人恩爱无双。

心底沉闷发堵，秦怀越还是道：“信男不知。”

眼前骤然浮现一道水镜，那声音道：“如此，你便看看吧。”

祈愿树的身影随声而散，只剩下那水镜，照应着秦怀越再也不愿去看的宣平郡主府。

画面中是一片废墟。

浓烟滚滚，是大火刚刚被熄灭，只留下满地黑碳的狼藉。

有小厮和丫鬟在喊：“郡主！郡主！”

秦怀越忍不住腹诽。

自己一把火毁了院子，也毁了楼清川的好事，如今慕姗妤怕是已经骂了自己千百遍。

可看见水镜中的景象，秦怀越却愣了。

只见慕姗妤还穿着给楼清川庆贺的吉服，却整个人冲进废墟里。

“阿越……阿越……”

她失神喊着，双手像是没有知觉般翻找。

焦黑的废墟染上猩红的血，可慕姗妤的声音却尽数放大。

“阿越，不要离开我！”

第14章

“阿越！阿越！”

看着水镜中的慕姗妤，秦怀越有些诧异。

她与他早已相看两厌，又怎么会如此情真意切地唤着他的名字。

就好像，她失去的不是自己这早已离心的结发夫君，而是楼清川那个一生挚爱。

秦怀越就这样看着，慕姗妤从白天一直挖到晚上，仍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甚至，就连楼清川带着人来劝都被赶了回去。

秦怀越看不明白，只看着慕姗妤将废墟翻了个底朝天，一旁的下人才敢上前。

“郡主，火势太大，王爷离火源太近，怕是……找不到了。”

下人说的小心翼翼，却不知怎么触碰到慕姗妤的逆鳞。

她冷声呵斥：“闭嘴！”

下人们这才噤了声。

头顶阴云密布，透不过一丝月光，阴郁的空气无端沉闷。

只能听见一声声啜泣。

是允儿，楼清川和慕姗妤的孩子，啜泣着上前：“阿娘，允儿怕……”

一旁，楼清川也哽咽着：“郡主，夜深露重，我陪着您歇息可好？”

可慕姗妤却一口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