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总想听我们宁县流传的风流韵事,那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咯!”这银行经理又号称本地通,此人没什么大本事,但巧舌如簧,尤其说起故事来绘声绘色,是带气氛的一把好手,这就娓娓道来:
“哈,再过几天就怕宁县没人不知道那个修理工喽。前阵子县里某个局的领导可别问名儿啊,不好说。那领导在外头养了个情人,好多年了,老婆也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领导年纪上来了呀,开始对两个女人力不从心,这不,问题就来了。那情人见最近领导不来呀,就在外头和别人搞上了,结果当然是被领导发现,这一搜手机,哟!调情那个短信发的那叫一个骚浪贱。领导脾气上来了,托人去查,发现是个破修理工对!就是那个阿健修理店!那修理工姓什么来着?好像姓孟。就是小情人拿车去修的时候搞上的。小情人家里这么多年也靠这领导吃饭呢,这会儿被搞株连,自然气不过,找上门讨说法,要叫那修理工好看。结果更精彩了,那修理工拿出转账记录,告诉小情人家里他俩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女嫖客和鸭子!哈哈!小情人家里只好灰溜溜走了。”
说到这里,整个包厢尽是快活的空气,在场除华彰之外,无不为这无关自己的桃色艳事捧腹不已。那银行经理见气氛正好,更加游刃有余起来,添油加醋道:
“还没完!接着听我说。后来那个骚娘们活不下去,疯了!我听人说,是被家里人和那领导一起折磨疯的!有天家里没看住,衣衫不整就跑上街上发疯,好一会儿才被带回去,事情就传开了!那娘们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像还有烟头烫过,啧啧,真是够惨的。不过要我说也是该,都疯了还有力气骚呢?那天她上街发疯,把跟领导和那修理床上那点事都给咿咿呀呀说出来了!现在整个宁县都知道那修理工比领导鸡巴大三倍,公狗腰,几百块钱给干到腿发软!这下好啦,这姓孟的修理工以后都不缺客人咯!怕是鸡巴都要磨出火来哦!”
平日里这银行经理就是骚气的不行,现在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起哄着要叫他学几段。
“行啊,我给你们学几段!”
那经理捏着嗓子模仿女人的疯腔痴态刚开了口,华彰便再也听不下去了,借口接电话,先一步出了包厢。
洗手间里,华彰掬把冷水冲了冲脸,酒意散去了一些。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上是难以掩饰的厌恶和恶心,眉宇间凝聚着烦躁和阴郁。
原来那天孟扬身下衣服花色老气的女人,大概根本不是什么女朋友、老婆。
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堪的心情从心底涌起。
堕落卖屌的孟扬让他恶心、嘲笑卖屌的孟扬的无聊看客让他恶心、跟那些女人一样见色起意被孟扬肉体吸引的他自己,也让他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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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对女性侮辱言辞,仅局限于文中情况,属剧情需要,非作者本人看法。
第5章 5 这不该是他出现的地方
周六晚上11点。
华彰坐在酒吧的吧台边上,样貌清秀的调酒师笑盈盈地端来第三杯威士忌,含着无数针芒的冰球浸润在琥珀色的酒液里。
华彰端起抿了一口,接触杯壁的指节间逐渐泛起潮意。
“这杯结束总该有个伴了吧?浪费了多少个美好的夜晚啊,无情的万人迷先生。”调酒师煞有介事地啧啧调侃道。
华彰显然很熟悉眼前的调酒师说话就是这么个不着调的风格,所以只抬头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调酒师见状撇了撇嘴,转身忙活自己的去了。
这是s市小有名气的一间gay吧。酒吧的投资人之一是华彰的心理医生,几年前华彰因为性取向问题咨询他之后,他提议华彰可以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并表示空闲的时候可以来他的酒吧放松放松。来之后华彰才知道这是一间gay吧。
刚才和华彰搭话的调酒师才是这间酒吧的第一老板,能说会道的小嘴说动了心理医生这种多金又闲适的直男朋友入一份资,而他大部分是技术入股,调的一手好酒。
来过几次之后,华彰便和这个怎么看也不像老板的的老板熟稔了起来从外人眼里来看似乎更像是调酒师单方面的,因为华彰话少表情也不多。但知道的人会明白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单从调酒师如此调侃而华彰没有立马发作就可见一斑。
不过华彰不知道的是,每每华彰过来,调酒师都是抱着一种类似于“我的女儿今天能相中如意郎君吗”的心情看他。
调酒师的调侃不无道理。看看这个酒吧里的男人们吧十个里有五个都在有意无意地瞟向往华彰所在的角落,但没有几个真的采取行动,因为他们在目前为止将近半小时里,就已经见识华彰拒绝了六个先出了手但牺牲壮烈的男士。
但对于华彰而言其实只有三个:其中四个都是身娇体轻的小0。而他们离去时往往带着惊讶和惋惜的神情,完全不能理解怎么就能撞了号。
而非常奇怪的是,找上来的1号不知为何又往往都是些过度健身、说话总透着一股油腻气息的男人。而华彰每每总有些恍然看到那些刻意塑造出的肌腱线条时,华彰总会反复想起那个午后举着高压水枪的、肌肉线条紧实漂亮的身躯。
这也正是华彰之所以会在这个周末的夜晚呆在这儿的原因:从宁县回来已经有一周,难以启齿地,华彰几乎每天都会梦到那个年轻的修车工在猛烈的阳光下泛着汗水光泽的躯体,生动而鲜活。
更糟糕的是,偶然间撞见的情事直接填补梦境里那些留白的内容:他梦见那个年轻的修车工霸道地、不容推拒地按着他肏,耸动的腰臀一如华彰在那间晦暗不明的小仓库里看到的一般叫人移不开眼。
他在梦里因为心满意足而颤抖,从下流的撞击里回过头再看,青年的眼神像是雪地里狩猎麋鹿的豹子一样专注而不容抗拒。
而梦外则是和梦里喜爱等量的恶心和厌弃。
而他分明已经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人:低贱、不端、淫俗。只是一具肉体,何至于此?
华彰几近崩溃的认定他一定是因为欲求不满才会这样。所以不论如何,今天晚上务必要冲淡那个梦。
华彰继续抿杯里的酒,神情冷淡,有些烦躁地听着旁边的男人说些自以为风趣的话。
这是第七个搭讪者,还算过得去,至少那双眼睛令人满意。这样一来,似乎话里时不时有意无意带点颜色这一点,也尚能忍受了。
华彰忍着对方直勾勾看着他说出的那句“都说越斯文禁欲的玩开了越浪”引起的不适感,破罐子破摔地回复了一句:“跟我走。”
陌生男人怔愣一瞬,回头对吧台里露出惊讶神情的调酒师仰了仰下巴,然后带着那种折下高岭之花的得意笑容环顾四周,将那些艳羡的视线一一收下,才赶着步子追上已经要走到酒吧出口的华彰,这就开始放肆得把手搭上华彰裹在衬衫下韧薄的腰,自以为情趣地摩挲可两把,用那种自以为性感实则油腻的不行的语气对他耳语:“别急呀宝贝,今晚我都是你的...”
华彰整个从头僵到脚,一瞬间萌生出无穷无尽的厌恶来,刚才豁出去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用力甩开他,忍无可忍怒喝:“放手!...”
“怎么了宝贝?”
但华彰没能把拒绝的话说下去:在他转过头的间隙,一个熟悉的身影略过视线,不远的阴暗角落里,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被一个矮他一头的年轻男人热烈地搂着脖子亲吻。
那居然是孟扬。
一瞬间千头万绪涌入脑海中,华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讥诮地哈了一声。
以为他已经娶妻,结果是个男娼。以为他是个直的,结果没想到男女通吃,来客不拒?
想通大概就是一瞬间的事。
如果给钱就行,那么他也可以,又何必要想那么多,夜夜受折磨?
“达令,达令?”
心头尚有几分迟疑,华彰回过身看向眼前男人那双几分钟之前还认为尚有可取之处的眼睛,冷静地审视了两秒。
果然还是不像,如果这个夜晚只是和一个代替品度过,未免太可惜。
而既然他都已经能够屈尊接受一个代替品,本体就在眼前,他有什么道理不要?
华彰的声音冷漠而傲慢,转身就要走:“你走吧,我有别的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