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想透露此事,免得招来一些小人不怀好意的妒忌,但长嫂与我乃是一家人,何况我们还曾有过一段情谊,因此我愿将这桩好事分给长嫂一份。”

霍思源说着,瞄了眼她手里的账簿,眼底的贪婪一闪而逝。

见他那眼珠子几欲要黏上来,梁未鸢猛的阖了账本,清眸中的讽刺如凝寒霜。

“二爷既然是如此大事,那还是去与太子殿下商量为好。我一介妇人,只懂得守着这点家业,可不敢掺和进朝堂。”

霍思源脸色微变,狠咽了下唾沫,才从那账上抬起了眼。

“长嫂何必如此见外?只要你肯拿些银钱给我,待我成事获得了太子倚重,日后太子登基,我便是从龙之功,你也能跟着沾光了。”

梁未鸢突然轻笑开来,笑声清脆却带着刺骨的凉意。

“二爷放着好好的嫡次子不当,偏要学那跳梁小丑,四处攀附,妄图那从龙之功。”

“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更别败坏了霍家的脸面。”

霍思源深吸一口气忍耐道:“你还别不信……”

“若论沾光,我夫君身披战甲,在沙场上保家卫国,深入敌营九死一生,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他身上每一道伤疤都是用命换来的荣耀。”

“反观二爷,口口声声说在太子身边得了器重,却连件像样的差事都拿不出来说。”

“穿得人模狗样四处虚与委蛇,指望我拿真金白银去填你那表面威风?你也配提沾光二字?”

话音到最后充满了浓浓讽刺,毫不留情剜下了霍思源的假面。

霍思源的笑容一瞬僵在脸上,他死死的瞪眼张嘴,眼中顷刻间涌起血丝。

梁未鸢竟敢这般贬低他!

梁未鸢懒得再看,转身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狼毫笔继续核对账目,声音厌恶的如同驱赶蝇虫。

“二爷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铺子要清点货物,我可没闲工夫招待。”

“梁未鸢,你当真要见死不救?”他神色怨毒,咬着后槽牙问道。

梁未鸢沉吟片刻,后松口:“梅书,去账房取点银子来。”

霍思源顿时眼中闪过狂喜,她同意了?!

却听下一刻女子声音戏谑而嘲弄:“拿去给门口的乞子。”

“你!”霍思源神色骤变,目光勃然大怒。

他猩红眼猛的要冲上前,竹书先一步轻哼一声,亮出佩剑。

自知不敌,霍思源脸色如吞了苍蝇般难看的停下。

“好好好,你们,你们敢如此戏耍于我!”

他面容阴鸷,充血的眸子死死瞪了梁未鸢一眼,“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给我等着!”

“姑娘,你说二爷是要咱等着什么?”

等人气冲冲离开,竹书不屑的冲他背影呸了下,却按捺不住好奇的问。

梁未鸢似笑非笑抬眼,“他还能做什么,无非是找人告状罢了。”

外强中干,虚张声色的手段,她还没放在眼里。

梁未鸢踏入侯府垂花门时,日头已斜。

而刚过九曲回廊,便见正厅门前两个身影等着她。

“未鸢回来了,今日查账可曾累着?”霍侯抚着胡须,率先张口寒暄关切了句,一旁还站着霍思源。

梅书与竹书顿时互相对视了眼,皆露出鄙夷之色。

这二爷还真就不知廉耻的告状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为夫君治病所备的

梁未鸢平静浅笑的福了福身,“回父亲,都是手底下的铺子,经年如此,不累。”

坐着数银子进账,她当然不累了!霍思源不禁用力捏紧了拳。

感受到儿子的怨气,霍侯轻咳两声,继而看着梁未鸢开口:“为父方才都听思源说了,他想找你拿些银子,你不仅不肯借,还口出恶言贬低于他?”

“未鸢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霍侯稍微放缓下语气,斥责意味却不减道:“你身为侯府长媳,即便不愿相助,也不该折辱兄弟颜面,伤了家人和睦。”

梁未鸢扬着黛眉眉做出惊讶状:“折辱颜面?儿媳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曾想原来刺激到了二爷的尊严,那确实是儿媳之错了。”

此话一出,霍侯当即便被哽住,一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咳,好了,思源虽行事孟浪些,但他到底是你小叔子。”

浸淫官场多年,霍侯很快便意有所指的转移了话锋。

“太子身边的差事,万一办好了,也是咱们侯府的荣光啊。”

“父亲所言极是,只是”

“不过是些银钱。”霍侯笑呵呵的截停她的话。

“你手底下那些个庄子铺子,哪样不是日进斗金的?不像咱们侯府落魄,拿不出这笔数目,否则思源也不会厚着脸寻到你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