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能得太子重用,可谁知太子府里的人就只让我做些文书杂务,这样下去我何时才能出头?”
他心烦意乱的掷下茶盏,余氏看他这没出息的模样,还以为他一早寻来是什么事儿,顿时揪了他耳朵一把。
“我的傻儿啊,光靠太子的恩宠那定然不够,还得有银子打点上下,你怎就不晓得变痛呢!”
霍思源噎了下,神色憋闷的嘟囔道:“但我可是入了太子青眼,在宴会上被太子亲口夸赞的,我还需打点旁人?”
虽这么说着,但这些天出入太子府他也瞧见了,太子府的上下人员收了不少文人雅士的钱袋子。
一些平日里太子都不记得了的人物,不多时就被纷纷举荐,爬到了他头上去跟太子相谈甚欢。
“让我说你个蠢东西什么好!”
余氏气得差点急火攻心,合着天大的好机会就被他这么耽搁了。
霍思源难免焦急的搓了下手,“娘,可咱手头上的银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哪还有多余的银钱?”
先前救驾太子赏赐的那些金银,早就被他流连青楼那段时间挥霍一空了。
太子府的人心高气傲,打点的银子给少了也不成啊!
这让他一时半会上哪儿筹去!
余氏冷哼一声,眼中闪过算计的光,“你慌什么,前几日梁未鸢不是得了她母亲不少的庄子铺面?”
也是下人禀报的,那地契和大额银票厚厚的一摞,她光是听着就眼红的不行!
霍思源猛地坐直身子,鼻子急促翕动了下。
“娘的意思……让我找她借钱?”
但想到梁未鸢那清冷讽刺的笑,他霎时愤愤梗直了脖子,“那贱人又岂会轻易相助我!”
“你糊涂!”余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
“她如今是霍家大少夫人,你是她名正言顺的小叔子!”
“都是一家子了,而你落了难处,她若不伸手帮衬,传出去她便是苛待族人、不敬不孝!”
话虽这般说,但霍思源仍然有些迟疑。
前程为重,去借钱丢面子只是其次。
倒是梁未鸢并非好惹,几次都让他二房吃了哑巴亏,难道她就会善罢甘休?
“可她若是不肯……”
“她敢!”余氏嗤笑一声,细长的双眼眯着阴狠意味。
“你只管在她面前装出落魄模样,涕泪横流地哭诉难处。若她心软借了钱,自然是咱们的,若她铁了心不借,就把这事捅到老太太跟前,再传些风言风语出去。”
“到时咱们看她这侯府长媳,还怎么在人前立足!”
听着余氏笃定的口吻,霍思源顿时跟着放下了心。
想着,他嘴角也勾出些许得意。
“还是娘厉害,儿就照这么办。”
有了上回跟霍瑾见对棋博弈,结局落败的前车之鉴,这次霍思源特意寻了个不会被打搅的好机会。
在下午梁未鸢外出查看嫁妆铺子时,他一路跟了上去。
梁未鸢立在绸缎庄柜台前,正仔细核对着账本数目。
“长嫂好雅兴。”
忽然令人熟悉厌烦的声音便从店门口传来,霍思源那张道貌岸然的面孔紧随之出现。
第一百一十六章告状
梁未鸢冷淡的扫去一眼,目无波澜。
早在自己出府时,梅书竹书便已经发现他鬼鬼祟祟的跟踪。
只是不知他是何目的,索性就没拆穿。
“刚好走到此处,看见长嫂的铺子,正好来讨杯茶喝。”
见梁未鸢不搭理,霍思源也不恼,自说自话的笑着上前。
他探着身子还想凑近,梅书与竹书见状齐齐的伸手做挡,神情都透出嫌恶之色。
梁未鸢这才放下狼毫笔,“奉劝二爷有事直说,我还要赶着去下一家铺子,没什么时间听废话。”
她声色似讽非讽,清泠如冰,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换作平时,霍思源少不了要变脸色。
但他今日脸皮格外厚,掩耳盗铃般四处张望片刻,做着一副神秘莫测之态。
“呵呵,长嫂应该也知晓,我近日得了太子殿下青眼,正在太子府中做事,将来前途无量。”
顿了顿,他双手负背,表现得愈发斯文正色起来。
看得梁未鸢心中径直有些作呕。
“尤其是最近,太子府内急需一笔银钱打点,若事成了,便能得到太子殿下另眼相待,当为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