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慌让他拔腿就朝二人追了上去,声音带着哭腔:“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等等我啊!”
江映和崔君尧脚步未停,反而默契地加快。
田品言更急了,以为他们没听清,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昨天的对话我谁都没说,我是无辜的,还请娘娘和殿下为我作证啊!”
江映忍不住侧头小声嘀咕:“咱们都能安安稳稳地上课,案子自然已经查清楚了。他看着长相也不笨,怎么尽说不过脑子的话?”
崔君尧目不斜视,“顾大人说过,一个人话多,代表这个人很蠢,若话很多,就代表相当蠢。”
江映深以为然,看向田品言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好心提醒:“田品言,你与其在宫里瞎猜瞎转,为何不直接去长信宫问田姐姐,不比自己在这儿干着急强?”
田品言猛地刹住脚步,如同醍醐灌顶,狠狠一拍自己的脑门,“对啊!我怎么把姐姐忘了!”
江映看着他恍然大悟又懊恼拍脑袋的傻样,眼里的同情更浓了,仿佛在看一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惠姐姐那么精明强干,怎么弟弟脑子混酱酱的,果然一样米养百样人。
崔君尧难得心情颇好,起了捉弄的心思,对着田品言说:“说起来,昨日宫中事多繁杂,孤竟忘了写顾大人布置的课业,哎。”
田品言下意识地接话:“哦,忘了写也不算什么大事……啊?什么?” 他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殿下!您怎么能不写课业!顾大人打人手板子老狠啦!啊啊啊!”
崔君尧立刻扭头,对江映耸了耸肩,“瞧见没?狂躁不安,易受惊吓,情绪波动剧烈,典型的疯狗病症状,你以后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妙。”
江映看着田品言抓狂的样子,深以为然地用力点头:“嗯,你说得对,离远点好!”
田品言茫然地问:“什么离远点?为什么要离我远点?”
三人说话的档口,身着官服的顾清出现在门口。
当他看到气度沉稳的太子时,眼中掠过一丝赞许。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份定力,确为储君之资。
“殿下,娘娘,田伴读,入座吧。”
三人依言进入学堂落座。
顾清例行询问课业:“殿下,臣留的策论可完成?”
田品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向崔君尧,手心全是冷汗。
完了完了,要挨打了!
在田品言忐忑得快要窒息的目光注视下,崔君尧从容起身,取出早已写好的策论,恭敬地双手呈上:“顾大人,这是完稿,还请批阅。”
田品言:“???”
说好的没写呢?
合着都是逗我玩嗷!
江映被田品言丰富的表情逗得前仰后合。
惠姐姐平日总冷着脸,没想到亲弟弟竟是这般性情,姐弟俩倒是互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姐弟俩的性情根本不是互补,而是如出一辙。
只是一个擅长伪装,一个本性难掩罢了。
崔君尧破天荒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爽朗的笑容却让田品言打了个寒颤。
爹说的对,宫里的小孩果然都是妖孽,自己就不该把他们当同龄人看!
就在他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时,顾清的声音在头顶炸响:“田品言。”
田品言慌忙站起:“学生在!”
顾清面无表情地问:“你的策论呢?为何不交?”
田品言懵了,问话脱口而出:“顾大人,您也没让我写啊?”
“放肆!” 顾清眉头一竖,手中的戒尺“啪”地敲在书案上,吓得田品言一哆嗦。
“你身为太子伴读,职责便是一同读书!太子殿下勤学苦读,笔耕不辍,你竟敢偷懒懈怠,连主动写课业的觉悟都没有,如何配在殿下身边伴读?”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今日念你初犯,姑且小惩大诫!伸出手来,十下手板,让你长长记性!”
田品言:“!!!”
不等他辩解,侍读官已经托着戒尺上前,交给了顾清。
江映和崔君尧满脸笑容地注视着田品言,只见他颤抖着伸出了左手。
“啪!啪!啪!……”
十下打完,田品言的掌心已经通红一片,火辣辣地疼。
田品言含着泪花走回座位,更让他绝望的是,顾清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课业是《论漕运之弊》,田品言连同昨日的策论一并交上,若再敢懈怠,加倍惩处!”
田品言看着自己连笔都握不稳的手,再看看案头空空如也的纸张,眼前阵阵发黑,更觉人生一片灰暗。
太子伴读这差事……也太难了!
他现在装不良于行还来得及吗?
第32章 陌生的悸动情绪
日影西斜,箭亭内的紧张氛围随着课业结束而消散,江家父子各自收起兵器,研究起明天的授课内容。
田品言揉着酸痛的胳膊,龇牙咧嘴地抱怨江皓师傅下手忒重,江映和崔君尧则若无其事地在一旁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