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江映带来的宫人,眼中闪过狠厉:“至于未央宫这些奴才,主子办事不力,他们也有失职怂恿之罪。全都给哀家到佛堂外面的石阶上跪着,好好吹吹冷风,醒醒脑子!”

江映一听,顿时面如土色。

外面天寒地冻,风雪未停,石阶冰冷彻骨,人跪上一夜,膝盖岂不是废了?

“母后!都是儿臣的过错,您罚我一人便是,与她们无关。外面那么冷,她们会冻坏的!”江映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嘶力竭地哀求。

太后只是冷笑着,欣赏着她的惊慌失措:“现在知道心疼下人了?你处处与哀家作对,算计哀家的女儿时,怎么就没想过会有今日?”

“带走!”

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和太监立即上前,粗暴地将江映与夏冰等宫人分开。

江映拼命挣扎,想保护自己的宫人,却被两个宫女死死扭住胳膊,眼睁睁看着夏冰、小禄子等人被强行按倒在门外冰冷的石阶上。

“放开她们!太后!你有什么冲我来!冲我来啊!”江映目眦欲裂,泪水顿时模糊了视线。

太后站在温暖的屋檐下,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江映,这只是开始,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94章 佛堂惊变

沉重的大门在江映绝望的嘶吼声中彻底合拢,宫人们慌乱的哀求声也被隔绝在门外,随后很快消散在慈宁宫幽深的回廊里。

江映势单力薄,只能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拖拽前行。

到了佛堂,嬷嬷们猛地往下压,江映的膝盖重重撞在了地砖上。

“啊!”钻心的疼痛顺着腿骨往上窜,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老实跪着,没有太后懿旨,皇后娘娘可别想起身!”

翠缕刻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映,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从前这位皇后娘娘是何等尊贵,凤冠霞帔,众星捧月,如今还不是像条丧家犬一样跪在地上。

得罪太后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江映没有理会翠缕,只抬眼环视四周。

阴森寒冷的佛堂里,唯有烛火摇曳,将供桌上的观音像照得忽明忽暗。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团圆守岁。

她却在冰冷的佛堂里,跪在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

不知跪了多久,江映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皮重得像挂了秤砣。

就在她快要栽倒在地时,天边忽然泛起一抹诡异的红光。

江映猛地一个激灵,涣散的精神也瞬间集中起来,哑着嗓子问:“外面那是什么光?是不是走水了?”

翠缕正坐在蒲团上打哈欠,闻言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皇后娘娘,您还是管好自己吧。太后让您在这反省,天塌下来也有太后顶着,您就别大惊小怪了!”

江映却死死盯着天边,那火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明显。

她挣扎着想站起身,但跪了一夜的膝盖早已麻木刺痛,刚一用力,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又重重摔回地上。

翠缕这才慢悠悠地抬眼,瞥了一眼窗外。

江映指着窗外的火光嘶吼着:“你看不见吗?那是火光,宫里肯定起火了!这么大的火势,再不去叫人,整个慈宁宫都要烧没了!”

翠缕见冲天的火光已经十分醒目,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俯下身,凑近江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皇后娘娘,您还真是天真。宫里规矩森严,巡夜的侍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若真是意外走水,怎么可能没人发现?除非……”

江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除非有人故意纵火!”

“呵呵。”翠缕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在空旷阴森的佛堂里显得格外瘆人,听得江映头皮发麻。

她缓缓直起身,脸上所有的恭敬伪装彻底褪去,只剩下赤裸裸的恶意:“皇后娘娘,您算是说对了。不过……只要过了今晚,这皇宫怕是要改天换地了!”

江映浑身冰凉,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身后的供桌挡住去路,“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翠缕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从后腰抽出一把短刀。

刀身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映得她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皇后娘娘,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翠缕握着刀,一步步逼近,声音平静得可怕,“到了那头,您若是见了阎王爷,可千万别怨奴婢……要怨,就怨您自己挡了别人的路,不识时务!”

说着,她眼中凶光毕露,举起短刀就往江映心口狠狠刺了下去!

第95章 太后逼宫

盛大的烟花表演终于在子时燃尽最后一簇绚烂,宫内随着夜色逐渐回归寂静。

守岁的宫人们早已熬不住,纷纷沉入梦乡。

值房内,张瑾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人急切地摇醒。

“张总管,快醒醒,出大事了!”

张瑾一个激灵坐起身,慌忙问道:“何事这么惊慌?”

小太监脸色惨白地禀告:“奴才刚才换值,按照惯例巡查内殿,却发现龙床上是空的!”

“什么?”张瑾吓得魂飞魄散,睡意瞬间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