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挣扎着,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耳朵隆隆作响,他叫喊着,说出他的身份,可是那青年更加有恃无恐,原来只是个被收养的孤儿,烂泥里的东西,晾他宋昭渊知道了也不会动他,因为他是宋昭渊外婆最疼爱的孙子。
这是宋昭渊外婆的生日宴。
秦毓放弃了挣扎,等青年放松警惕时猛地踢了把他的下体,然后飞快地爬出来,那青年暴怒不已,追在后面抓住秦毓就准备拳打脚踢以示教训。
好在,好在宋昭渊很快赶到,拦下青年的动作,把秦毓护在身后,冷声质问发生什么事。
这番动静引来众人围观。
那恶人大言不惭,当着所有人的面倒打一耙是秦毓勾引他,可众人心知肚明青年的为人秉性,再看秦毓小小个的,脸颊上那么大一个巴掌印,身上还有不少伤势,是勾引还是强迫一眼分明。
不过人都是自私的,那青年能养成纨绔,和家里人溺爱的关系脱不开,当下决定就这么糊弄过去,教训几句秦毓便也过去。
秦毓抿着唇,心口冷得结冰。
宋昭渊就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开了口:“秦毓,是这样吗?”
秦毓倔强地看他,没开口,眼里的不信任流露出来。
宋昭渊面无表情,年轻俊逸的青年像根青竹,就那么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开口就成了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他还年轻,却有了统领狮群的魄力和威严。
旁人看出气氛不对,言语施压,想劝宋昭渊放弃深究。
宋昭渊:“秦毓,你来说。”
秦毓顶着那群人半威胁半诱哄的嘴脸原原本本地说出真相,面无表情地用了很恶意的词汇:“他以为我是婊子,我说我是您收养的孩子,他就说我只是一个贵了点的婊子,是您用来遮脸面的婊子,随便什么人都能玩一玩。他就算玩完了,您看在……看在亲人的面子上,不会说什么。”
那青年顿时暴怒,指着秦毓呵斥他胡说,他辩解他没说过那么过分的话,可在场没人相信他的话,他们都相信青年说得出、也干得出那种事。
虽然失望,还是劝说宋昭渊家和万事兴,说到底本质是看不上秦毓,何况他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宋昭渊笑了笑,当时倒没说什么,带着秦毓离开。
秦毓早有预料,奇怪的是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他心想大概是宋昭渊对他挺好,以至于他生出不该有的期待。
到家下车前,秦毓听到宋昭渊说:“与其添油加醋玩弄那点小心思,不如当时直接废掉他的子孙根,或者肋骨、胳膊,什么都行,只有疼痛才会记得教训。”
秦毓猛地回头,宋昭渊在处理电脑里的事务,连头都没抬,车门关上了,车开走了,他还兀自沉浸在原来他的小心思都被宋昭渊看透了的恐惧中,不过几秒后他就反应过来,宋昭渊站在他这边。
他在教他怎么报复才能让人痛到骨子里,一辈子死死记住。
几个月后,有人闯进学校想打他,叫嚷了很多句,大意是他害了那个企图威胁他的青年。
秦毓找人调查才发现原来是宋昭渊动手,事实上他没出人手,只是打了个举报电话,把吸毒的青年抓进监狱,在戒毒所待了一段时间,和里面的人发生冲突被打断两条肋骨,来回折腾一番后几乎去掉半条命,事后又被遣送出国,至少十年内不能回来。
在学校里叫嚣要报复他的人是青年的妹妹,带头校园暴力秦毓。
秦毓承诺一个也经常被校园暴力的学生转到另一所同样优秀但环境更好的高校,还说他妈妈的医药费很快能得到解决。
很快那个学生被打进医院的校园暴力视频在网上传开,网民愤怒不已,人肉出里面不少人的面孔和家世,一些家世背景从政的家长见舆论滚雪球似的闹大了,惊慌失措地寻求和解、赔偿、道歉。
教育局来询问,学校不得不开除那几个学生,愿意赔偿被校园暴力的学生提出来的任何请求。
那个学生接受了和解所得的赔偿,提出想转校的要求,得到了想要的和平且光明的高校生活,以及母亲的医药费,还有恶人有恶报的结果。
秦毓只付出了一点推动水军的压岁钱,解决得还算完美。
他得到了宋昭渊的夸赞,但是很久以后才知道那些人的家长事后心有不甘,找人寻出水军背后的推手,以他当时汇款都直接用的个人账号,很快能被查出来,是宋昭渊帮他擦干净尾巴。
几乎是毫无底线的纵容和宠溺,迅速将秦毓变成一个骄傲明媚的少年郎。
当心境明朗,表现出来就是越发自由开朗,他时常赤着脚在家里的草坪上奔跑,冲进喷泉里又快速地跑出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水珠洒了漫天。
他在满墙垂落的蔷薇丛里奔跑,随性地摘下他认为最好看的一朵,也不走楼梯,非要从大树那儿爬上去,敲开窗台,一边歌颂着朱丽叶的台词,一边把蔷薇捧到宋昭渊的面前。
秦毓当时在排练学校的歌剧,就是这出罗密欧与朱丽叶,于是家里随处撒野发疯。
等宋昭渊接过花,想握住他手腕的时候,秦毓像蔷薇丛里溜出来的小精灵一下子溜了回去,踩着树干,光点斑驳,笑意盈然,绿叶和阳光从他身侧簌簌落下。
楼下的宋婶从厨房里探头大吼:“秦毓,你又爬树!”
“我的朱丽叶,我不得不再一次离开你”秦毓眨眼,手脚并用,飞快跳下树,T恤衣摆扬起,绿叶和尘土在脚底打了旋儿,扬起一抹青春的颜色。“晚上见!”
宋昭渊立在阳台静静看着跑远的秦毓,他又跑出了院门,跳上不知哪来的少年的自行车后座,迎着风张张扬扬地远走了。
阳台的玻璃窗关上了,茂密绿叶下,细碎的光斑投落在玻璃窗上,形成里暗外明的割裂画面,宋昭渊就在暗面里伫立。
阴冷的,红白相间的血肉里,血液奔腾,疯涌进心脏,带着灼烫灵魂的热意烧灼那颗固执傲慢的人心。
宋昭渊轻按着心口的位置,想他原来也有情动的时候。
宋昭渊垂眼,眼底有深不见底的冷漠,纵然情动,亦只顾着自己,衡量着一晌贪欢和之后需要收拾的残局,是否能解决少年情动后无法抽身离开而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阴冷通红的血肉里,血液奔腾,涌进心脏,远处的车铃叮叮当当的,站在车座后的少年伸开双臂,迎着风,张扬得谁也抓不住。
他便想着,无所谓了,只要抓住这一刻,吞噬这一刻年轻的肉体得一晌贪欢便够了。
经年后,那少年青春的肉体衰败了、碎裂了,与他何干呢?
因情爱和嫉妒而变得面目全非也无所谓,像丢掉一个精美的花瓶那样,随手抛弃掉就好了。
第27章 番外3
宋昭渊不要秦毓的时候要多决绝有多决绝,无论秦毓怎么打电话哀求,他都始终冷静沉着地拒绝。
秦毓在这段感情里无助的徘徊,像一只困兽,稚嫩的他根本处理不来他和宋昭渊之间复杂的情感,他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