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理论。”陆教授话锋一转，语气严肃起来，“医学不是纸上谈兵，任何新术式的推广，都需要经过动物实验、临床验证等一系列步骤。你有心理准备吗？”

“我有。”乔安宁点头，眼神坚定，“我知道这条路很长，但我愿意试试。哪怕只是为以后的研究提供一点思路也好。”

1234556

第317章 动物实验

陆教授拿着乔安宁那份关于“改良Blalock-Taussig分流术”的报告，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医学院的学术委员会办公室。

窗台上的绿萝被带起的风拂得晃了晃，他却顾不上这些，将报告往主任面前一放，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你看看这个！小乔这孩子，提出了个新术式，法洛四联症的一期根治，不用体外循环！”

主任推了推眼镜，拿起报告细细翻看。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报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他翻动纸张的动作，那些光影仿佛也活了起来。

半小时后，主任猛地一拍桌子：“可行！理论上完全可行！立刻安排动物实验，我这就向上面申请经费和场地！”

消息批得异常迅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这一切。三天后，陆教授带着乔安宁走进了医学院最顶尖的动物实验室。

这里消毒水的味道比普通实验室浓郁得多，恒温箱、监护仪、手术器械整齐地排列在不锈钢操作台上，几只经过特殊培育的实验犬安静地趴在笼子里。

“从今天起，咱们就在这儿扎根了。”陆教授穿上白大褂，将一份实验计划递给乔安宁，“你的课我已经跟其他老师调好了，这段时间，咱们全力以赴。”

乔安宁接过计划，发现上面连每天的实验步骤、观察指标都列得清清楚楚，甚至连陆教授自己在清华的专业课都换成了其他老师代课。

她心里有些疑惑师父向来重视课堂教学，这次怎么会如此仓促？但看着陆教授眼里的急切与郑重，她把疑问咽了回去，点了点头：“好，师父，我听您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师徒俩几乎泡在了实验室里。乔安宁负责术式的具体操作，从麻醉剂量的控制到血管吻合的角度，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陆教授则在一旁记录数据、分析结果，偶尔提出修改意见。

第一次实验并不顺利。当乔安宁小心翼翼地将实验犬的锁骨下动脉与肺动脉吻合时，由于角度偏差了5度，术后出现了血流不畅的问题。看着监护仪上逐渐下降的血氧饱和度，乔安宁的心沉到了谷底。

“别灰心。”陆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解剖图分析，“你看，这里的血管走向比我们预想的更曲折，角度必须再调整。”

第二次、第三次……他们在失败中不断摸索，手术器械不知换了多少套，实验记录写满了厚厚三个本子。乔安宁的手指被缝合针扎破了好几次，简单包扎后继续操作；陆教授的老花镜换了一副又一副，镜片上的反光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半个月后，当第N只实验犬顺利完成手术，术后监护显示各项指标均正常时，实验室里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乔安宁摘下口罩，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术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陆教授看着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声音带着哽咽：“成了……终于成了……”

这次实验的成功率最终定格在九成，远超传统术式的三成。当这个结果上报后，整个医学院都沸腾了。

乔安宁重新回到课堂时，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带着敬佩和好奇。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在实验室里熬过的夜、流的汗，才是这份成功最坚实的基石。

可让她纳闷的是，陆教授并没有回来上课，甚至连实验室都很少去了，每次问起，他都只说“在忙别的事”。

第318章 她才多大

三天后的下午，乔安宁刚上完课，就被陆教授叫到了办公室。他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改往日在实验室里的随性，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

“跟我去个地方。”陆教授拿起公文包，“有个病人，需要你看看。”

乔安宁心里一动，跟上他的脚步：“是……用我们新术式的病人吗？”

陆教授点了点头，却没多说：“到了你就知道了。记住，病人身份保密，你只需要把他当成普通病人看待。”

车子驶出清华园，一路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最终停在了一家戒备森严的医院门口。门口的哨兵仔细核对了证件，才放行。

走进住院部，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都被吸了进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与普通医院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

高级病房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乔安宁扫了一眼，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其中几位都是医学期刊上常见的名字，国内心脏外科的泰斗级人物。他们看到乔安宁，眼里都露出赞许的目光。

病床上躺着一个约莫五岁的孩子，脸色青紫，呼吸有些急促，正是法洛四联症的典型症状。床边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穿着考究，眉宇间却带着掩不住的焦虑。

“小乔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走上前，握住乔安宁的手，“你的新术式我们都看了，非常出色。这个孩子的情况，我们一致认为，你是主刀的最佳人选。”

另一位教授也附和道：“我们几个都可以做你的副手，全力配合你。”

乔安宁愣在原地，她没想到这些医学界的权威竟然会推荐自己这个大三学生主刀。她定了定神，走到床边，仔细查看了孩子的病历和检查报告，又听诊了心脏杂音，心里已经有了谱。

“我可以试试。”乔安宁抬起头，目光坚定，“但需要完善术前检查，调整孩子的身体状态，最好能观察一周再手术。”

就在这时，孩子的母亲忽然尖叫起来，指着乔安宁，语气尖锐而刻薄：“你让她给我儿子做手术？她才多大？毛都没长齐！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吗？”

孩子的父亲也皱起眉头，脸色阴沉：“陆教授，我们请的是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生，不是来给一个学生练手的！这简直是胡闹！”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几位老教授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却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发作。陆教授上前一步，沉声道：“女士，请相信我们的专业判断。乔安宁虽然年轻，但她的技术和对这个术式的理解，不亚于任何一位资深医生。”

“少来这套！”孩子母亲根本不听，指着乔安宁的鼻子骂道，“一个女学生懂什么？我看就是想借着我儿子往上爬！滚出去！我们不需要你！”

恶毒的言语像针一样扎过来，乔安宁的脸色白了白，随即恢复平静。她看着那对夫妇，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她转过身，对着几位老教授和陆教授微微鞠了一躬：“既然家属不放心，那我就不掺和了。祝孩子早日康复。”

说完，她转身就走，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留恋。

第319章 爸不高兴

乔安宁的身影消失在病房走廊尽头时，高级病房内的空气仍像凝固的冰块。

孩子母亲攥着丝帕的手微微发颤，眼神里满是后怕，仿佛刚才乔安宁的存在本身就是种威胁。

孩子父亲则烦躁地踱着步，昂贵的皮鞋在地毯上踩出沉闷的声响，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格格不入。

“简直胡闹！”他猛地停下脚步，语气里满是愠怒，“陆教授他们是不是老糊涂了？让一个毛头学生来做这么重要的手术，这不是拿我儿子的命开玩笑吗？”

孩子母亲连忙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焦虑：“是啊，你说这要是出点意外可怎么办？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伸手轻轻摸了摸病床上孩子的额头小家伙还在昏睡，脸色依旧是不正常的青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喘息，看得人心头发紧。

几位老教授站在一旁，脸色都有些复杂。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教授推了推眼镜，斟酌着开口：“李先生，李太太，我们理解你们的顾虑。但乔安宁同学的术式确实是目前最适合孩子的方案，动物实验成功率高达九成，而且她对术式的理解和操作精度，比很多资深医生都要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