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宁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小眉头皱成一团,显然在为表达不清而着急。

她停顿了半天,小脸憋得通红,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大~大~妈~猫~”

“大”和“妈”两个字她早就运用自如,可连起来表达“大妈在躲猫猫”的意思,对一岁的宝宝来说实在太难。

王秀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大妈在外面躲猫猫?”

乔安宁像是得到救赎般,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脑袋都快晃成了拨浪鼓,眼睛里闪着“终于听懂了”的急切光芒。

乔建军和王秀兰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若是乔建国在外面,他们倒不怎么担心,可换成张桂英……这个女人向来不安分,白日里在周岁宴上就没少阴阳怪气,半夜三更不在房里睡觉,跑到外面玩什么躲猫猫?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两人不敢耽搁,迅速披好衣服。乔建军接过女儿抱在怀里,王秀兰则吹灭了煤油灯,一家三口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去。他们的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夜色,更怕打草惊蛇。

穿过堂屋时,乔建军特意放慢了脚步,透过门缝往大伯家的方向瞥了一眼屋里漆黑一片,显然乔建国还在熟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早已不在房里。

王秀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丈夫的衣角,脚步都有些发颤。

乔安宁趴在父亲肩头,小手指着后院的方向,嘴里还在小声念叨:“嗯~嗯~”

乔建军顺着女儿指的方向望去,后院柴房的窗口黑漆漆的,看不出任何异常。可越是平静,他心里的不安就越强烈。张桂英向来好吃懒做,深更半夜跑去柴房做什么?总不能是去偷柴火烧吧?

“咱们轻点走。”乔建军压低声音对王秀兰说,脚步放得更轻了。王秀兰点点头,紧紧跟在他身后,手心已经沁出了细汗。她不怕别的,就怕张桂英又闹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让乔家成为全村的笑柄。

一家三口穿过院子,脚下的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离柴房越近,王秀兰的心跳就越快,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乔建军抱着女儿的手臂也不自觉收紧了他有种预感,接下来看到的场景,恐怕会让整个乔家都不得安宁。

乔安宁的小脑袋靠在父亲颈窝,眼睛却睁得溜圆,紧紧盯着柴房的方向。她能想象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画面,也清楚这件事一旦曝光,对乔家意味着什么。

可她不后悔叫醒父母张桂英这样的人,若是不趁此机会彻底治住她,往后只会变本加厉地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夜风穿过柴房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低低啜泣。乔建军和王秀兰站在离柴房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起初只有风声掠过的响动,可片刻之后,柴房里隐约传来细碎的说话声,虽然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哪个死老头子,为了一个丫头片子就想要我和乔建国那个废物离婚,小心以后没儿子送终!”大妈张桂英的声音带着怨毒的咒骂,尖锐又刻薄。

“别提这些不相干的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语气轻佻又暧昧,“你都多久没让我来找你了?我可想死你了。”

“死鬼……”张桂英的声音瞬间变得腻歪,带着令人作呕的娇嗔。

乔建军和王秀兰浑身一震,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王秀兰下意识地捂住乔安宁的耳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乔建军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张桂英竟然胆大包天到在自家柴房里与人私会,还敢如此咒骂老爷子!

他终于明白女儿为什么如此坚持这根本不是躲猫猫,而是张桂英在柴房里与人私会!

第31章 不知廉耻

乔建军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冲进去的冲动他知道此刻不能鲁莽。他小心翼翼地将乔安宁放进王秀兰怀里,自己则往后退了几步,与柴房拉开距离,低声在王秀兰耳边说:“我在这里守着,你赶紧去叫爹娘、大哥和小弟他们来。”

王秀兰用力点头,抱着乔安宁转身就走。她的脚步快得像一阵风,不是怕张桂英他们跑了,而是怕丈夫一个人在这里被发现,万一双方起了冲突,丈夫会吃亏。

柴房离住房本就有段距离,张桂英选在这里私会,是觉得隐蔽安全,却没料到这距离也方便了王秀兰通风报信。

王秀兰先绕到小叔乔建民家的窗下,轻轻拍了拍窗户,压低声音叫:“小梅,小梅,快醒醒!”

屋里的小婶刘梅被惊醒,以为出了什么急事,连忙披衣起身开门。门刚打开一条缝,王秀兰就挤了进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急促地低语了几句。

小婶刘梅的瞌睡瞬间醒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写满了震惊。

“二嫂,你说的是真的?”刘梅的声音都在发颤。

“千真万确!”王秀兰点头,“小梅,你赶紧叫建民去通知大哥,我去叫爹娘,咱们在柴房门口汇合!”

“好~好~”刘梅连忙点头,转身就去摇醒熟睡的乔建民。

小叔乔建民被叫醒时还迷迷糊糊的,听完刘梅的话,瞬间清醒过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就往外跑。

王秀兰也快步赶往爷爷奶奶的房间,她知道这件事必须让老爷子来主持公道,否则以大哥的脾气,怕是要闹出人命。

敲开爷爷奶奶的房门,王秀兰简单把事情一说,爷爷乔德山和奶奶李秀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爷爷乔德山“啪”地一声将旱烟杆往桌上一拍,起身就往外走,奶奶李秀莲也紧随其后,眼里满是愤怒和失望。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乔家的大人就都聚集在了柴房门口。乔建国是最后到的,他被乔建民从睡梦中叫醒,一听妻子在柴房里与人私会,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这个贱人!”乔建国低吼一声,抬脚就往柴房门踹去。

“哐当”一声巨响,老旧的木门应声而开,木屑飞溅。

柴房里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尖叫起来,慌乱地想要分开。借着月光和众人手里火把的光亮,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个陌生男人正把张桂英抱坐在腿上,一只手伸进她的衣襟里,脑袋埋在她的胸前,而张桂英衣衫不整,满脸潮红,头发凌乱,场面不堪入目。

“张桂英!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乔建国怒吼着冲了进去,扬手就给了张桂英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张桂英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张桂英懵了片刻,随即连滚带爬地扑到乔建国脚边,抱着他的裤腿嚎啕大哭:“建国!建国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乔二柱强迫我的!是他逼我的!我是被冤枉的啊!”

“你放屁!”那个叫乔二柱的男人也急了,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张桂英骂道,“明明是你天天抱怨乔建国满足不了你,哭着喊着让我来的,现在倒打一耙,你还要不要脸!”

“你胡说!是你勾引我的!”张桂英也豁出去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去撕打乔二柱。

“你个贱人!”乔二柱也不甘示弱,抬手就推了张桂英一把。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互相撕扯谩骂,头发、衣服都乱成了一团,丑态毕露。

乔建军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乔建国:“哥,别跟他们置气,脏了你的手!”他怕大哥在盛怒之下做出出格的事,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爷爷乔德山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里的旱烟杆被他攥得死死的,指节泛白。奶奶李秀莲则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胸口连连咳嗽,指着里面的两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乔建军看了一眼妻子怀里的乔安宁,又看了看王秀兰,对她低声说:“你先抱宁宁回去休息吧,这里太乱,别吓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