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见溪,这四年,我和谢明微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未婚妻,没有感情。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个。”

“那那些新闻呢?”苏见溪的声音发抖,“那些你们出双入对的报道...”

“那些新闻,我没有否认。”周砚修苦笑,“只是因为想要试探你,看你还在不在乎我。”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良久,周砚修轻声问,“见溪,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周砚修点点头,替她掖了掖被角,“好。多久我都等你。”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她,嘴角扬起了一个很浅的笑,“我不逼你。”

下午,苏见溪出院的时候,护士递来签字板时,她突然僵住。

患者家属栏里,是周砚修凌厉的字迹。

关系那一栏里,龙飞凤舞写着:未婚夫。

“周先生改了好几次呢。”护士凑近小声说,眼睛亮晶晶的,“最开始写的是丈夫,后来又改成家属。”

她抿嘴笑了笑,“最后周先生盯着签字板看了一会儿说,就写这个,她认不认都行。”

苏见溪的呼吸微微一滞。

护士见她盯着签字板出神,忍不住压低声音说,“周先生上午来的时候可着急了,临走时又特意折回来,跟主任说必须所有指标都达标才能放您出院。”

苏见溪的指尖微微发颤。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夜晚加班,周砚修送来的那份温热的粥,和她之前的口味一样;档案室停电,他匆匆赶来为怕黑的她照亮;在临市参加会议时,她生理期疼得脸色发白,主办方突然调高了空调温度,送来的姜茶里加了蜂蜜。

在“失忆”期间,每次靠近时他都克制地后退,却又在深夜独自坐在她病房外的长椅上。

护士还在絮絮叨叨,“您上次昏迷的时候,周先生守了好几天没合眼,差点把ICU的门盯出个洞来,主任当时说您可能潜意识不愿意醒过来,周先生他...”

小护士突然噤声。

苏见溪的眼泪突然砸在了签字板上,正好晕开了未婚夫那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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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是不是还在怨我

次日傍晚,苏见溪走出律所大门时,夜色已深。

一抬头,却蓦地僵硬在原地。

周砚修倚在迈巴赫的车门边,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整个人显得孤单又落寞。

苏见溪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继续向前走去。

看到苏见溪出来,周砚修的眼眸亮了亮,他追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腕,“见溪。”

触到她的皮肤,他才发现她的指尖冰凉,他蹙了蹙眉,下意识握紧了些,“手怎么这么凉?”

说完,周砚修二话不说就要西装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却被苏见溪按住,“不用了。”

“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她回抽手,“我坐地铁就好。”

周砚修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声音低哑,“你一定要这样吗?”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怨我当初…没有相信你?”

苏见溪心下一颤,她抬起头看向他,轻声说:“没有,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脑子有点乱。”

周砚修盯着她,目光灼人。

“那你是不是怪我?”他的嗓音发紧,“怪我当初没告诉你分手的事?怪我瞒着你。”

苏见溪皱眉,“周砚修,这件事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可是我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刺激到你,我不能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苏见溪,你知不知道…”

周砚修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样。

“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有事,对我来说有多残忍?”

苏见溪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周砚修。

一个向来冷静自持的人,此刻眼底全是破碎的自责。

周砚修的嘴角轻扯了下,像是自嘲,又像是苦涩,“我知道你怨,可苏见溪,难道我就不怨吗?”

苏见溪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她的声音发颤,“周砚修,你怨什么?”

他的声音低哑,“我怨我自己,怨我自己做的不够好,不能够完全地被你信任,发生这么多事情,竟一点也不告诉我。”

路灯的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出眼底的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