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修苦笑,“这么多年,你瞒得…可真好。”

“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 他突然攥住了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疼。

周砚修几乎是低吼出声,“苏见溪,当初你过来给我献血的时候,你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告诉我。”

“如果当初你像谢明微一样,拿这件事来要挟我,要我娶你、要我爱你、要我永远不放手。”

他的眼底情绪翻涌,有心疼,有后悔,还有自责,“你就应该告诉我,来跟我要,看看我到底能给你什么,是未来的周太太的位置还是周氏的股权。”

周砚修的嘴角轻扯了下,似是自嘲,“做好事不留名,这是你的作风?”

苏见溪轻笑,她的眼睛酸涩,“将它作为筹码?挟恩图报吗?”

“周砚修,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他猛地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宁愿你是。”

周砚修顿了下,继续说道:“我宁愿当初你是因为腻了、烦了才分手的,而不是因为...”

因为他母亲说的那些话,因为那些所谓的“门第差距”。

周砚修没有说完。

苏见溪一愣,“你知道了?”

他的声音酸涩不已,“嗯。”

“什么时候?”

周砚修苦笑,“在你还没醒的时候。”

路灯突然闪烁了一下,苏见溪看见了他通红的眼角。

下一秒,周砚修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声音轻柔又沙哑,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可以恨我,怨我,但是…”

“别不理我,行吗?”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苏见溪和宋知意一起吃饭。

“对了,你恢复得怎么样?”宋知意随口问道。

苏见溪笑了笑,“没事了,现在已经开始上班了。”

“那就好。”

宋知意点点头,下一秒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那你和周砚修...”

苏见溪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她的声音淡淡的,“还是老样子。”

她皱眉,“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是不是还在怪他没有告诉你你们分手的事?医生不是都说建议顺其自然。”

苏见溪的目光落在窗外,马路对面大厦的LED屏上正播放着周氏集团的新闻,周砚修西装革履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的声音很轻,“其实在这次之前,我真的很怨他,觉得他为什么不相信我。但是这段时间之后,我好像突然释怀了一些。”

宋知意眼睛一亮,“这就对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还没有放下他。见溪,有的时候不用想那么多,想做什么就去做,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宋知意突然凑近,笑得狡黠,“而且,我觉得你也不用纠结是不是因为你给他献血,他才跟你在一起之类的。”

她调侃,“你以为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献个血就要以身相许?要是这样他早和谢明微结婚了,还用等到现在?”

苏见溪一怔。

“这要是报恩,那周总报得也太认真了吧?”

后来,苏见溪有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周砚修,但是每天会在家门口的门把上或者律所收到他送来的早餐或晚餐。

手机里,他的消息安静地躺在微信的对话框里。

“记得按时吃饭,送了你最爱的皮蛋瘦肉粥。”

“明天下雨,记得带伞。”

“明天降温,记得添衣服。”

“......”

直到有一天,因为一个案子加班,实习生祁湛送她回家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在她楼下等她的周砚修。

傍晚,苏见溪的公寓楼下。

周砚修已经在这里等了近一个小时。

他望着远处驶来的轿车,眼神晦暗不明。

车门打开,苏见溪走了下来。

“祁湛,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冲驾驶座的男人点了点头,语气礼貌而疏离。

“应该的。”祁湛笑了笑,“明天见,苏律师。”

周砚修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祁湛?

那个新来的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