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修轻笑，评论了一条。

「需要帮你联系苏氏集团的法务部吗？」

他放下了手机，揉了揉眉心，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角的那份收购方案。

苏见溪的签名力透纸背，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倔强。上午她苍白的唇色忽然浮现在眼前，还有她起身时那一瞬间踉跄的身影。

周砚修下意识地攥紧了钢笔，指腹摩挲过笔身上早已被磨得发亮的刻痕。

那是她送的毕业礼物，上面还刻着极小的“ZYX”。

明明恨她，却又放不下她。

“四年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沉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无人回应。

也不知道她今天晚上有没有按时吃饭。

周砚修抬手看了看表，表盘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律所加班。

就像从前一样，固执地熬到深夜。

他最终拿起车钥匙，去了她最爱的那家粥铺。

和记的皮蛋瘦肉粥，加一勺白胡椒粉，不要葱花。

他记得清清楚楚，和四年前她的口味一模一样。

保温袋里的粥还热着，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忽然想起以前苏见溪窝在沙发里喝粥的样子，明明已经饿了，可是却还是执意要先看完案卷，他不得不把勺子递到她唇边，逼着她吃一口。

那时候，她还会瞪他，然后乖乖张嘴。

而现在......

他站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黑色大衣上还沾着初春的寒气。

他的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见苏见溪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笔记本电脑的蓝光映着她眼下的青黑。

周砚修的手指已经搭上门把，却在听到她梦中呓语时猛地僵住。

“周砚修。”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无意识的呢喃，却像一把钝刀，狠狠碾过他的心脏。

周砚修像被烫到般收回手，保温袋的提绳在掌心勒出深红的印子。

她的梦里也会有他吗？

还是说...

他不敢再想下去。

最终，他只是轻轻将保温袋挂在门把手上，调整到最稳妥的位置，确保不会掉落。

“别告诉她我来过。”周砚修对值班的保安低声说，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转身时，他扯松了领带，像是要把某种翻涌的情绪也一并扯散。

苏见溪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睡眼朦胧地直起身来。她伸手去够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余光却瞥见门把手上挂着一个陌生的保温袋。

她不禁一愣，于是起身向门口走去。

指尖触到袋子的瞬间，温热的触感让苏见溪微微一怔。

“小林真是的......”她下意识地轻喃，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柔软，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解开保温袋的系绳，熟悉的香气立刻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皮蛋的醇厚，瘦肉的鲜香，还有那若有若无的白胡椒辛香。

是和记的招牌皮蛋瘦肉粥。

这个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捧着粥碗的手指微微发抖。

没有人会知道她喜欢在粥里加胡椒粉。

只有他。

周砚修。

四年前，他也总是这样，在她熬夜加班整理卷宗时，带着一模一样的粥出现在法院门口。

次日，晨光斜照进办公室时，苏见溪的脚步在门口微不可察地顿住。

她的目光落在垃圾桶的边缘，那个印着“和记”烫金logo的包装袋露出一角。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像是被某种无形的记忆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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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到底想要什么？” “钱、权还是我跪下来”

周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文件，“周总，苏律师的新方案...直接发给法务部了。”

周砚修猛地抬头，眼底血丝未消，“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