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就?是……”易书杳抿了下嘴巴,指了指他待会要住的房间?,“那?间?房原来是我外婆在住,我刚刚打扫的时?候发现床板的木头都坏掉了,睡不了人。”

荆荡弯腰擦着头发,骨感白皙的五指在灯光下晃动,睫毛浓密地?低垂:“说了睡沙发就?行。”

“沙发比较小,你?睡起来会很不舒服的,”易书杳望了眼客厅那?个白色的软沙发,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要不你?睡我的床,我睡沙发,我个子小,能睡沙发。”

“用不着,”荆荡睨她一眼,“你?给我床被子就?行。”

“可?是真?的会不舒服的,你?太高了,沙发小。”易书杳说。

荆荡朝易书杳扫了一眼,眼神淡淡的,却很有威慑力。

易书杳本质还是觉得她惹不起这位大少爷,认命地?从房间?搬来一床被子,只敢在铺被子的时?候,小声?说一句:“荆荡,你?怎么这么专制呀。”

“知?道我专制就?行,我还没耐心,以后?少说废话。”荆荡问,“懂不懂?”

“不懂,谁懂你?呀?”易书杳愤愤地?铺着被子,“看你?今晚睡得不舒服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

易书杳哼了声?,铺完被子往自己房间?走:“我现在去洗澡了,你?待会有事就?叫我,或者给我发信息,知?道了吗?”

“遵命啊,”荆荡擦完头发,拿着手机坐到沙发,扯扯唇角,“祖宗大人。”

易书杳弯了个笑,关上门?,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卫生间?里还有他残存的水汽。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她想象了一秒他洗澡的样子,脸唰地?红了,接下来洗澡的时?候,她也忍不住想象。

少女时?期的悸动总是青涩,易书杳洗完澡出来,不知?道是水汽的原因,还是心动的原因,总之脸变得红彤彤的了。

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砸在地?面很结实。

易书杳拿吹风机吹了头发,她头发长,吹完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新年的烟花已然停了,只能偶尔听见外面时?不时?放一点鞭炮。现在是凌晨一点半,她却一点都不困。只要想到荆荡就?睡在她一门?之隔的客厅,她就?一点都不想睡觉。

甚至想出去跟他说说话,或者是不说话都可?以。

只要她,能够待在他身边。

但?是他应该很困了吧。

易书杳忍住想去找他的心思,逼自己关上灯,闭上了眼睛。

雨声?淅淅沥沥地?打在窗边。她听了一会雨声?,还是没能睡着,嘴巴倒是有点渴了。

水在客厅。

易书杳从床上爬起来,轻轻拧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没开灯,荆荡没有睡在沙发上,被子也不在那?儿,而是被放到了一旁的长椅子上。

易书杳猛地?想到什么,抬头望了屋顶。

果不其然,那?里漏着雨。

外婆还在的时?候,客厅屋顶就?时?不时?漏雨,需要请人来修。

现在这房子这么久没住了,自然更会漏雨了。

荆荡怎么不跟她说漏雨的事呢。

易书杳环视一圈找他的人,然后?发现他站在了门?口,手指夹着一点猩红,在吸烟。

哪怕她不喜欢他抽烟,也没有办法不承认,荆荡抽烟的时?候很帅。

门?开着,有一丝月光正好打在他的头顶,照得他侧脸锋利,轮廓分明。薄唇含着烟,熟练地?过着肺。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呼吸也很静。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了她,马上掐了烟,嗓音因为吸过烟低沉,泛着点金属过滤乌木的磁哑:“易书杳。”

易书杳慢吞吞地?走过去:“你?答应我了的呀。又抽烟了。”

“先站那?,别动。”荆荡手动散了散烟味。

“我不,”易书杳也是天?生的反骨,她走过来,从荆荡手里拿过掐灭的烟,气得张嘴想咬,“有那?么好抽吗?”

“别咬。”荆荡从她手里拿回烟。

“你?说吧,这十?几天?在家里,背着我抽了多少烟。”易书杳一套可?爱风的白色睡衣穿在她身上,长衣长裤的款式,棉质的看起来就?好柔软。像她这个人。偏偏爱装大尾巴狼。

少女威风凛凛地?叉着腰,随手绑的丸子头在月光下像一颗樱桃。她眼睛盯着他,比常人要浅的瞳孔此刻很专注,好像誓要在他这里找一个答案。

往后?的很多年,荆荡都深刻地?记得这一幕。

易书杳鲜活得像夏天?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桃子味汽水。冰镇的,甜美的,他喜欢的。

“那?你?呢,”荆荡说,“瘦了多少斤?”他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眼前,两?人隔着咫尺的距离,他低头道,“这十?几天?有哪一天?是好好吃饭的?”

谈到好好吃饭这个问题,易书杳不吭声?了。她讪讪地?笑了下,说:“我是觉得啊,你?只要不经常抽烟,一周如果只抽这么一根的话,其实还是可?以的。”

荆荡将烟扔进垃圾桶:“我他妈半个月就?抽了这么一根。”

“别说脏话呀,”易书杳拉长尾音,“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吃饭的,我就?瘦了一点点而已。”

“只瘦了一点点?”荆荡刚才来找她的第一眼就?发觉她大概瘦了好几斤,现下他从下往上睨了眼她的身形,太过单薄,像一张随风摇曳的纸。

但?并不是哪一处都单薄着,月光下,易书杳哪怕穿着宽松的睡衣,都能看到她胸脯鼓起,白色蕾丝的绑带系在两?侧的肩膀,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饱满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