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不堪,恶心,令人作呕,她也要守在他?身边,永远不可以与他?分离。

她是他?的妻啊,她怎么能离他?而去?呢。

尊贵的皇子在烛火中眉眼含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他?再厉害一些?,厉害到被父皇重用的宁学士也无?法从中作梗,吹一些?不好听的风。

所以,该死的人就?得快一点去?死。

谢春庭笑了笑,起身迈开长腿踩上碎裂瓷片,“咯吱咯吱”响。

太子不太子又有什么要紧呢?

他?桀骜抬眉,他?想要的从来都能拿到。

难道这些?人以为一些?艳闻轶事就?会消磨他?的威望吗?

可笑。

他?慢慢地穿过阴森走?廊,手里攥着那封密信,被阴风吹动扑闪如蝶。

*

暮春过去?了,大周迎来了建德二?十年的夏天。

往日?的流言已经?渐渐散去?,热闹的上京有了新的事情可以谈论。

不过这次谈论的就?不是让人眼神闪闪心热热的贵人八卦,而是一些?令人哀伤的事情。

陛下病得更重了。

大约是这几年大周总是大灾小祸不断,累害得帝王殚精竭虑积郁成疾,咳疾之后建德帝又冒出了心疾,总是在朝上说着说着话就?抽痛起来,请来无?数名医皆不得治。

帝王身子不好,臣民们也大多忧心。

唯独一人例外。

深受陛下器重的宁四公子仍然不避讳外人,时常与三皇子妃同舟游玩,君子坦荡荡。

是夜,谢春庭迈入棠梨院,看到的就是梳妆打扮好的奚叶,她一袭素白长裙,佳人如玉,正迈步走?出门。

她一点也不在意外界的言论,毕竟她已经知道了那些言论都会被人摁下去?,如同水中泡沫浮起又会散去?。

于是她越发无所顾忌。

谢春庭头痛欲裂。

他?垂下眼皮看着她,静静等她与他擦身而过。

但这一次,他?还?是动了动手指。

“奚叶,今夜你还?回来吗?”他?站在她背后,轻声问道。

殿下开口问她了,奚叶弯起嘴角一笑。

“不了。”她转头看他?,面上是从容的微笑。

谢春庭攥紧拳头,幽怨地目送奚叶离去?。等她的身影出了棠梨院,登时气得把案几踹倒。

那个贱人!又是用什么理由把她骗走?。

奚叶果?真迈上了上京的街道,但她并没有如夫君猜测那般去?往长门街宁府,而是去?了赵郡李氏。

夜色迷离,女子轻轻巧巧翻越高墙,一路到了深藏腹地的一间房前?。

奚叶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里很安静,除了晨昏打?扫之外,她没有让任何人打?扰他?。

在外的表象也都维持了正常,没有人知道少年已经?昏睡了许久。

奚叶坐在床沿处,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微白的少年,弯了弯嘴角,下一瞬她割开手腕,将血喂到了他?唇边。

微生愿无?意识地吞了下去?。

你看,她和他?的命,总是绑在一起。

谁让她把他?绑来这个世?界的呢。

喂血完毕,奚叶整理了衣裙,望向窗外的一弯月牙。

殿下近来行事越发无?所顾忌了,几乎掌控了半数皇城。

建德帝的病是怎么回事,她比他?还?清楚。不过奚叶没有要管的意思。

天家争斗,关她一个小小女子什么事。

与她有关的,不过是要换个夫君的事情。

她与宁四公子四处游玩,以至夜不归宿,听起来真是很过分的举止。

这当然只?是一个借口。

奚叶解开外衣,露出里面的行装,垂眸一笑。

殿下的野心越来越大了,他?果?然如从前?一般不再掩饰,开始狂妄行事,但这一次,她不准备让他?如愿。

她需要抢到一个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