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会同殿下说,就一定会去。
现下整个上京只充斥着?殿下与奚家二小姐的流言,并无其?他,足可说明殿下的心意。
这是很好?推理出来的事实?,奚叶的语气懒散:“是啊,谁知道他发了什么失心疯。”
她还等着?和离那日殿下受到当初背弃言咒的惩处呢。
奈何?夫君一口咬定,就是不肯和离,倒叫奚叶有些棘手。
身下贵公子的肌理紧实?,奚叶抬手戳了戳,笑?吟吟地撑着?脸,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也许过两日他便会想通了。”
这些事情?当然该才智过人的宁四公子去忧心,干她何?事。
宁池意许是听出了她事不关己的意思,抬眼看着?她:“也许?”
他自小都?知道,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心怀执念的人身上是不会成?功的,尤其?这个人现在是大周重权在握、煊赫矜贵的三?皇子。
奚叶微微一笑?:“也许。”
这许与不许之间,端看宁小公子如何?行事了。
宁池意跟着?重复了一遍,神情?流露出几分思索意味。
想要与奚叶成?婚,从来都?不可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宁池意沉默下来。
*
深冬将近年节,三?皇子妃偶感?风寒的消息传遍了上京,一时之间,引得不少人闻风而动,纷纷前往三?皇子府探望。
窗含西岭千秋雪,美?人穿着?鸦青色的大氅,独自倚坐在躺椅上,映着?无边雪色,美?不胜收。
众人屏息看着?这一幕。
却见美?人垂眸,按着?心口咳嗽了两声,一旁的谢燕急忙为她端来一杯参汤:“阿嫂,你喝两口。”
奚叶从善如流。
这两日,谢燕因?为担心奚叶的身子,都?待在三?皇子府照料她。
皇城中对外头的流言也心知肚明,生怕这个病弱的三?皇子妃一命呜呼,被臣民诟病皇室暗做手脚以成?全三?皇子的不伦之恋,见谢燕主动请缨,忙不迭就同意了。
谢燕眼见一向好?端端的奚叶这般病重,心内疑虑越盛。
刚好?今日国公府、王侯贵族家的小姐们都?来探望,她索性摊开了来说,脸上满是恨恨,捏紧拳头:“都?怪三?哥,阿嫂才会气得生病。”
玉宁公主话说得这般通透,上京贵女?一向擅长察言观色,围在一边纷纷附和,说得都?是三?皇子无情?奚家二小姐行事有误云云之类的话,恍若雏鸟喳喳,一时之间,原本冷清的棠梨院热闹无比。
奚叶低头含了一小口参汤,不置可否。
谢燕说罢又偷偷瞧了一眼她的神色,方才续道:“我回去就告诉父皇三?哥这些天的荒唐行径,他肯定会被惩处的……”
原来小姑娘打的是这个主意,奚叶莞尔。
可惜建德帝不会这样做的,他的大好?江山,还需要借夫君之力来维持,又怎么会替她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臣子之女?出头呢。
所以她只是敛下冷诮的神色,咳嗽两声,假装没听清谢燕刚才所语:“燕燕你刚刚说什么?”
还没等谢燕开口,她便抬手捂住心口,面色苍白如雪:“坐了这半日,身子乏的很。”
病西子抱心蹙眉,颦颦动人。围坐的一群小姑娘都?不由自主生出怜惜之意。
多善良可亲的阿姐,多柔弱可欺的三?皇子妃。她们的心都?碎了。
怀着?满满的同情?之心,一屋子的贵女?柔声安慰几许,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这不舍中既有对见到容色如玉的三?皇子妃的慨叹,也有对知晓八卦的兴奋。
原来玉宁公主早就对她兄长的行事有所不满了,且见这大半日,三?皇子是一刻也没有来看望他这位生了病楚楚可怜的三?皇子妃,便可知上京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或许有朝一日,这被帝王亲指的婚事,也会落得个离散的结局也说不定。
人都?走了,奚叶弯起?嘴角笑?了笑?,抬手揉了揉谢燕的脑袋,夸奖道:“我们燕燕真是不容易。”
一面要周旋在皇城诡谲争斗中,一面还要学习更多的为帝之道,现下还要替她担忧,当真是操碎了心。
谢燕看着?她,将奚叶手中的瓷碗接过来,语气担忧:“所以你真的没事吗?”
天知道她在宫中听说奚叶生病了的消息有多害怕。
没事吗?奚叶垂下眼睑,看着?掩映在衣袖中苍白的指节。
随着?五行之力的融合,她的身躯也在不断承载力量,越往后,她的身体就会越来越不好?。
与此同时,力量却在不断增长。
它们是一种?此消彼长的关系。
自然了,对于她将要做的一切,身体发肤所受的这一点磨损不足为惧,故而她温柔一笑?:“当然没事,只是风寒而已,将养几日便会好?起?来的。”
谢燕将信将疑地被奚叶打发去休息。
庭院中人声俱寂,奚叶从玉石笔洗中抽出一根狼毫笔,展开澄心纸。
她要写信给越谣。
第122章 太可惜了 丝毫没有涟漪
天光一点点沉下来, 奚叶在烛光下折起信纸,外面很?安静,静得只有雪花飘落的沙沙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