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院门前,冯圣法折身,“唐小姐,回家了。”

她正?看美甲,慌忙收起指头,攥成拳,“哦,谢谢啊。”

“不谢,有人帮你搬行李吗?”

“有的。”

唐小姐下了车去叩门,是成姨开的,“太太回来啦。”

“回来啦!”她勾起唇角,“行李有点?多,谁能帮我一下。”

“好嘞,稍等啊。”

成姨叫人搬东西,全?腾下来了,后备箱一关,她对冯圣法摆手,“再见。”

冯圣法也回个招呼,摇起车窗离开。

成姨笑着,挽上?她的胳膊,带人进院,“先生也在。”

她两眼发亮,“真?的!他不是忙吗?他都顾不上?接我。”

“可能是给你个惊喜吧,”成姨笑笑,“不过?忙归忙。再忙也得回来看你。”

穿过?第二进院,正?房屋檐下挂了一排大红灯笼,她视线聚焦在上?面。

里头的灯都没开,就足矣在青天?白日吸引眼球,入夜的热闹可见一斑。

她顿步,成姨跟着停下,同她介绍,“几百只呢,前天?就布置好了。”

“那今天?晚上?打开看看吧。”

成姨却摇头,“恐怕不太行,先生说,最好低调一些,等当天?再开也不迟。”

“好吧。”她悻悻地,“那您先忙,我自?己去找他。”

与?成姨告别后,唐柏菲顶着凄寒的风走完剩下三进院。

一到冬天?,院内有些品种的树就光秃秃,粗壮的枝干或齐或乱,以清淡的天?为背景,枝丫托举起一轮不亮的太阳。

她穿一身白色长款呢子大衣,圆头矮跟白皮鞋,背包、内搭全?是纯白,只剩头发是黑色,分两股,浓密地铺在胸前。

独自?走在偌大的庭院里显得她格外单薄。

以为傅程铭在书?房,结果推门一看,没人,地板上?反着寒冷的光。

去办公厅,不在。快吃午饭的时间,她断然不会觉得人在卧室的。

他作?息一向规律,睡觉时间只有晚上?十点?半到次日早晨六点?半。

但她携着寒气踏进卧室,发现他就在床上?躺着。

他手背覆在额前,没盖被?子,宽肩窄腰的,屈起一条长腿。

她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的圈椅前,站着换睡衣。

傅程铭觉出动?静,缓缓睁眼,放下手,侧目看她脱。

“回来了。”

她一惊,下意识用睡衣捂住自?己。

他笑,嗓音有刚睡醒的哑,“菲菲才走了几天?,就不让我看了。”

“我还想问?你,”她遮得更严,“你怎么大白天?的睡觉。”

窗帘紧合着,昏暗的房间里,四目相对。

傅程铭仔细看她好奇的眼,跟从?没见过?他睡觉似的,“昨天?忙得晚。”

“那我问?冯圣法他还说好着呢。”

女孩子极轻细地喃喃,他听不清,蹙眉看她小嘴动?着,神神叨叨。

“过?来,”他一拍床单,“趴我身上?。”

“我不要。”

“就一会儿,一分钟。”

他白皙修长的手上?下动?着,无名指的婚戒反着光,但不见腕表。

她心觉奇怪,看了眼床头柜,空空的,“你的手表呢?”

“不走字了,”他稀松平常地,“我让人送去修了。”

“我给你摔坏了?”

傅程铭笑。

“是不是啊。”她着急。

他依旧不答,她明?白了,就是她弄坏的。

气头一过?,怪不好意思?的,她穿好睡裙,慢慢爬上?床。

手被?傅程铭握着,她全?须全?尾地趴到他身上?,一股暖意将她围绕。

唐柏菲把他当暖炉,脚钻进他双腿之间,侧脸枕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