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太多,经历太多,消化一件事的能力太强,翻篇也快。
所以这点?小摩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对她算,如果她还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那么一定会记录下来,感慨上?洋洋洒洒两页纸。
但她不再生气,心里荡漾的一些难过?也尽数消散了。
可能是傅程铭太好、太细心太温柔,那句话在他给她无限的宠溺里,几乎微不可查。
唐小姐身体?倾斜,他了然,坐在床上?揽住她的腰,让她靠着。
她闭上?眼,模糊地抱怨,“你们这里好冷啊。”
他隔一层棉被?拍拍她,“冷就穿上?衣服,和我出门一趟。”
“嗯?”
“不是答应给你买皮鞋?”
女孩子长吁短叹,“太冷了,不想出门。”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梢,“一会儿让成姨加个电暖。”
雨一场接一场,加上?冷气流,温度猛然就降了。
空气安静,窗外萧瑟的风声和他的呼吸在她耳边交错着。
傅程铭的怀里暖和,她将要睡去时,他开口?问?,“菲菲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陵园。”
由于耳朵贴着他的前胸,他一说话,胸腔震动?着,声音发闷。
“我想看看你爸爸长什么样,你也从?来没让我看过?呀。”
“你应该和我说,让我带着你去。”
她抿了下唇,“这不是怕你想起之前的事情难受吗。”
他吻她的发丝,低哑地笑,“又把我想得很脆弱了。”
“主要是,”她指尖捏着发尾,顿了片刻,“想多了解你一点?。”
“了解什么。”
傅程铭有意问?询,她目光闪躲,重新钻进被?子里,蒙住头。
他笑容未散,看这鼓起来的一团。
“想了解你小时候的事情,她和我讲了讲你爸爸离世的原因。我知道,他走的那年你五岁,”她说,“我又问?她走得时候有没有抱抱你之类的,她不说话了。”
“她不想回答,我就没再问?。”
“毕竟你根本没和我讲过?,我也不好直接问?你,只能去问?她了。”
仿佛只有把全?身都遮住,话才能讲得出来。
他眼神变得沉重,看她不断往上?扯被?子,露出小腿,脚背交替着拍打床单。
女孩子以玩笑的语气说,“傅程铭,我小你好多岁啊。我要不问?别人的话,怎么补上?咱们差的十几年。”
傅程铭笑不出,五味杂陈地看了她很久,“先补一个订婚宴。”
以前的他不屑办这些世俗的红白喜事,无非喝几杯酒,客套几句。
形式主义太重了,口?头祝福而已,听个好听,又成不了真?。
所以周围人问?他为什么不急着办婚礼时,他都随口?应付,轻飘飘揭过?去了。
现在的他开始迷信。
仿佛被?人们无意义地道几句贺、被?见证一下,这段婚姻就能长长久久、顺顺利利。
之后的小半月,傅程铭全?交给成姨去准备。
他只嘱咐在家里办,最近低调点?,不用太复杂,请一些经常往来的朋友就行。成姨罗列了宾客名单,雇来布置的团队,把院子简单装饰了。
厨房的人手肯定不够,冯圣法帮着从?他爸那儿要来几位老师傅。
小冯和傅程铭玩笑,别看人老了不中用,手里那两三本儿菜谱可是祖传的。
傅程铭笑,“当心被?你爸听着。”
彼时,两个人在傅程铭办公室里。
冯圣法大喇喇地在皮沙发上半躺半坐,“一页纸,一道菜的步骤能卖上?百万。”
他一边忙手头的事,不忘动?嘴问?他,“那为什么不卖。”
“非遗啊,文物啊,别看我爸退休了多爱财,这个可是给多少钱都不换。”
四下静了半晌,他拧开钢笔吸墨水,不时应和一嘴,“什么时候的。”
“反正?不是努尔哈赤在沈阳那会儿的,”冯圣法眼睛往上?看,想着,“好像是乾隆。”
“诶?我嫂子呢。”
“她还小,”傅程铭皱眉,“不爱听你这样叫。”
冯圣法瞧他不悦的脸色,即刻改了口?,“嗷,唐小姐哪儿去了。”
“和朋友出去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