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定为?北斗七星形状。险些被你们拆到机关了。”
她抬手?按住北斗机关当中的天枢, 斜睨身后:“我?需要一个人?与我?合力开?机关。凌相? ”
凌长泰道:“卑职去!”
凌凤池道:“我?去。” 自己走上前?, 并肩站在内墙下。
“确实需要凌相自己动手?。”章晗玉握着他的指节,搭去机关青砖上:
“就是这四块青砖, 你需和我?合力往下按……刨根究底, 逼迫得章家最后一点秘密都吐出来, 凌相可?满意了?”
机关启动, 轰隆闷响, 院墙翻转,露出里头凹进的秘密小院,扬起大片灰土。
窄巷里众人?本能地?往后退避,凌长泰惊喊:“阿郎!”
窄巷里工匠蜂拥往后退, 凌家亲随持刀涌上前?护卫,两?边撞在一处,在窄巷里挤得动弹不得。
说?时迟, 那时快,章晗玉抓住机会冲里头喊:“跑!”
一道身影仿佛淡烟, 直冲向外墙而?去!精钢飞爪闪过,瞬间翻过墙头!
章晗玉的目光追随着,眼见人?攀上外墙,才呼了口气?,只听墙外一声大喊,一张大网从天落下!
章晗玉:“……”
被网兜住的少年郎:“……”
阮惊春怀里还揣着个没吃完的鸡腿,被墙外蹲守的大理?寺官兵一拥而?上, 压在网底下,鸡腿都挤掉了,边挣扎边愤怒道:“让不让人?吃饭了?一整天只有一个鸡腿!”
刹那间,情况又突变!被牢牢网住的少年郎一个灵活翻转,反手?拔刀,一道雪亮刀光映入视野,罩在他身上的粗绳网寸寸断裂!
掉在地?上的鸡腿不知被多少只脚踩过,阮惊春愤怒地?眼睛都发红了:
“你们这些恶官欺人?太甚”
“补你十个鸡腿!“ 章晗玉见势不妙,扬声大喊:“别动刀,跑啊!跑出去才能补你鸡腿,蹲大狱牢饭顿顿掺沙子!整个月洗不得澡!”
阮惊春明显噎了一下,满身杀气?散了。
铛铛声响不断,精铁长刀一连串地?拨开?众多长枪长矛,众多呐喊惊呼声中,少年郎的身影仿佛山间灵活豹子,冲出重围,高高跃起,再度翻过高墙。
“你们还有网?有本事再来网我?!”
叶宣筳冷笑?着从墙角下蹲起身。
没网了,有弓箭。
“大理?寺众人?听令,上硬弓!不论死活,射中”
“叶宣筳,慢着!” 章晗玉在身后喊道。
叶宣筳下令的手?都已经高抬起,准备往下压,听到这声“叶宣筳!” 不知为?什么,心里蓦地?一酸。又酸又涩。
叫她眼里能看见他,嘴里吐出他的名字,可?真不容易……
众多大理?寺官差瞠目直视着叶少卿的手?。就这么高高举着,不动了……
章晗玉转身走去凌凤池面前?,视线相对。
她轻轻鼓两?下掌。
“凌相好大的本事,章家人?的性命如今都捏在你手?里了。如果今天一定要死一个,你索性杀我?。”
凌凤池答得很平稳,极度冷静。
仿佛放在心底反复锤炼过上百次,把每个字都打磨得坚实。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晗玉。你我?才是夫妻一体?。阮氏子和你有何相干?和我?又有何相干?”
“大理?寺按律拘捕杀人?嫌犯。若查实阮氏子确为?案犯,杀人?者偿命,他咎由自取。”
章晗玉嘲讽地?鼓掌。
“反驳得有理?有据,一番大道理?压下来,哪怕朝堂廷议也不会输了。但我?这人?向来不讲理?。我?既收了惜罗和惊春进章家的门,他们姐弟就是章家人?。”
“还是那句话。今日死了章家任何一个,却留下我?的性命……凌相,咱们以?后只能不死不休了。”
从头到尾,凌凤池静默地?听着。听罢抿了下唇。
大理?寺众官员快急疯了。拆去章家半个佛堂,终于?逼迫人?犯现身……
叶少卿不知吃错什么药,拒不下射杀令!人?犯嚣张地?当面跑了!
几个官员壮胆求到凌相面前?,凌相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充耳不闻,同样拒不下令!
大理?寺众官吏张弓搭箭,瞠目注视着那阮氏子越跑越远,消失在远处……
秘密小院激起的烟尘落尽,显出全貌。
里头塞得满满当当,全是木架。木架上摆放着上百卷轴。
凌凤池撇下围拢过来的大理寺众官吏,只径自穿过院墙,往秘密小院里走。
随手抽出木架上摆放的一副卷轴,打开?。
果然是来自岭南郡的密报。
取证官吏快马来回,从城外章家别院递回来的急报,九百余封绣衣郎密报,来自天南海北,唯独少了岭南、巴蜀两?个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