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早有准备,她放弃再掀,索性直问:“说说看,去何处?”

“去了便知。”

马车居然停在章家角门前。

这处角门朝北,供家中仆妇采买的用途,章晗玉自己都极少?走北边角门。下车时,她稀罕地往四周打量半天。

等两人前后走进?角门,众多?亲随簇拥着往章家佛堂方?向走近几十步,踏进?佛堂院门的一刹那

看清佛堂里的景象,她的瞳孔微微地收缩。

佛堂被?拆毁了半边。房梁、屋檐瓦当、屋顶灰瓦、墙面青砖,散落满地。

四处都是飞扬的灰土。

佛堂正门敞开,两扇窄门倒了一扇,傅母横眉怒目,伸开双臂挡在门前,看模样,僵持有一阵了。

傅母气得胸膛不断起伏,看见来人,暴怒高喝一句:“章家主人来了!你睁眼看看,这就是你带回家的好夫婿!你看看他做的好事!”

章晗玉蹙起眉,对着眼前景象,问身侧的人。“你做什么?“

凌凤池的神色居然还很平静。

他上前两步,冲傅母一颔首,道:“叨扰。”

绕过傅母以身把?守的佛堂,往佛堂背面走。

章晗玉紧追几步上前,同样绕过转角,耳边声响大了起来。

佛堂背面的废弃窄巷子木门敞开。

许多?工匠忙忙碌碌,在废弃窄巷子里敲墙拆砖,掘地三尺,拆下的青砖整整齐齐摞起,连接佛堂的内墙已拆去一大半。

章晗玉心里顿时一片雪亮!

“这几日?都在加紧审讯罢。义父又攀咬了我什么?”她抬手往年久落漆的窄门前一挡,云淡风轻道:

“不必再拆章家了,凌相想问什么,我直接告知便是。四月初八归门当日?,我确实在章家烧了几封密报,烧焦的一个边角被?凌相搜到?,漏了马脚。”

“实话实说,要?紧的东西,当场便烧完了。今日?把?章家拆成平地也寻不到?什么。 ”

她抬起下巴,点点傅母的方?向。

“看在老人家的份上,高抬贵手,给章家留个宅子?”

凌凤池站在佛堂背面的废弃窄门边,沉静地倾听。大风吹起紫袍衣袂,围墙压下的阴影同时笼罩在两人身上。

她口?中吐露的,依旧还是真真假假,真假难辨。

至少?他自己今日?说的,俱是事实。

“吕钟攀咬你之处,比我告知你的种种还要?严重得多?。”

“可以告知你的,我都说了。下面的,你该告知于?我。”

比如说

他注视向拆毁了一半的废弃窄道。

“烧毁的绣衣郎密报,曾经放置在佛堂附近的密室。阮惊春依旧藏身在密室里?唤他出?来自首,可酌情减罪。”

“何必苦苦相逼呢。” 章晗玉拦着门不放手:

“没有我提前示警,你们能顺利生擒义父?他早逃之夭夭了。凌相,你自己说,算不算恩将仇报。”

凌凤池抿唇不语。

吕钟收押入大理寺,日?夜审讯。政事堂诸相、三公九卿俱在场。

苍老而狡诈的面孔,满怀恶意,吐露大段不利于?她的供词。

去搜。城外章家有个别院。

凌相,你日?夜亲近的枕边人,她藏的秘密,你知晓几分?

你们都说咱家是阉党之首,你们都错了!咱家不过是个无用傀儡罢了。她精心谋算多?年,把?咱架空。绣衣郎密报网络,早落在章晗玉手上。南北卫军埋藏的暗桩,皆听从她调令。她才是你们要?找寻的阉党之首!

先毒死鲁大成,再毒死马匡,皆出?于?她的手笔。这二人都是咱家心腹,咱无力?阻止。

凌相,你们街头遇刺,也是她的精心谋划。你是想不到?,不知情,还是装聋作?哑,故作?不知?呵呵呵……

眼前仿佛浮现吕钟癫狂的眼神。

凌相,你枕边之人,才是你要?寻找的阉党之首!她藏身凌府,野心勃勃,意图搅动天下大乱!咱家垂垂老矣,只想保命而已!你不杀她,有何理由杀我!!

“查清真相,方?能惩奸除恶。你若清白?,亦可还你清白?。”

章晗玉拦路的手腕被?握住压下。凌凤池越过她的阻挡,走入废弃窄道。

耳听他吩咐下去:“拆。”

第68章 秘密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围墙青砖一段段拆除, 连地?面也掘起,今日必然不能善了。

章晗玉站在窄门看了一阵,走进灰尘弥漫的废弃窄道。

“搞成这幅鸡飞狗跳的样子。罢了,我?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