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证就摆在眼前?了。
他忽略了耳边大理?寺官员的众多焦急喊声:凌相,贼子跑远,再不下令就追不上了……
“查封此处,登记造册。 ”
凌凤池略过众多喊声,只吩咐下去:“诸多绣衣郎密信,分开?造册。开?过封的,与未开?封的”
火光闪过视野。
青红色的火苗毫无预兆窜上墙壁,从佛堂方向燃烧过来,顺着共通的房梁,熊熊火焰一下子窜起,迅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外头把守的官差飞奔查看灭火,几个嗓音大喊:“章家傅母纵火!她往火里浇油”
轰隆!火势瞬间扩大,从小火苗变成大火团。
浓烟滚滚。
呛人?口鼻。
刚刚搜查出的上百封密报证据在火里燃烧。
凌家护院大惊失色,纷纷拔刀劈倒木架,清出通路,护卫主人?退出浓烟火焰窜出的火场,凌长泰大吼:
“阿郎!小心!”
凌凤池冷声道:“护卫主母!”
“咳咳……”
章晗玉早冲出了废弃窄道,奔向佛堂,边咳边喊:“傅母,把油桶放下!你下手?没轻没重的,当心不小心把自己烧了!”
“焚了老身,章家从此少个讨主家厌的老婆子,岂不正好令人?高兴?” 傅母冷冷地?道:“你少管我?。”
她抱住油桶,往自己肩头又哗啦啦浇下半桶,半个身子都被菜油淋湿,当着显露惊恐的众人?面前?,横身挡在浓烟滚滚的佛堂门前?。
“谁敢救火?都退出去!再敢闯进一步,老身把自己焚了。”
众官差惊得目瞪口呆,哪还敢上前??这是个不要命的!
叶宣筳闻讯大骂:“她人?老不要命,你们办案办出人?命,这身官袍还要不要了?都退下!章家人?的事,让凌相拿主意。”
凌家护卫同时飞奔报信,大喊:“阿郎,章家傅母取了油桶,把半桶油泼自己身上了!”
凌凤池深深地?吸了口气?。
章家一脉相承的好传统。遇事掀桌。
“主母人?在何处?”
章晗玉人?在佛堂庭院里,冲傅母喊话,试图让她离开?火焰熊熊的佛堂。
她的脸上沾了灰,黑一块白一块的。向来动人?含情的眼角也蒙上一层浮灰。
凌凤池走近时,她正拿手?随意拂去烟灰,眼角揉得发红,手?指尖也灰扑扑的,被人?墙拦在外头。
凌家护院如临大敌,组成两?层人?墙,把主母严密地?挡在人?墙后头。不让主母靠近泼满了菜油的章家傅母。
章晗玉心情不怎么好,嘴里就开?始放狠话:“你们不让我?过去,我?也弄点油泼自己身上”
凌凤池走过面前?,凌厉地?盯一眼,章晗玉即刻改口:“说?说?而?已,别当真。赶紧把傅母带走。”
凌凤池取来浸湿的帕子,擦干净她沾染了灰的眼角,又把食指、中指灰扑扑的手?指尖挨个擦干净。
同时吩咐下去:“不必救火,带走傅母。”
身上滴滴答答滚落着菜油的傅母被强行带离火场。
火势已不可?阻挡,整个佛堂,连带着背后的秘密小院,小院存储的木架、上百卷轴,在熊熊大火中燃烧殆尽。
章晗玉松了口气?,一句客气?道谢的话滚在唇齿间,还没来得及出口,手?腕被强硬握住了。
挣了几下挣脱不开?,就这么被握着手?腕带出门去,直到两?人?进马车也没松开?。
这个难以?形容的初夏日,开?始于?清清静静的凌家婚院,结束于?大火黑烟滚滚的章家佛堂。
去凌府的备了一辆车,回程备了两?辆。
第二辆车里塞了傅母。
两?辆车停在凌家大门前?,章晗玉当先?走进大门,手?腕还被凌凤池紧握住,后头跟着面无表情淋了半身油的傅母。
进门时,她回身看了眼傅母,忙里得空,居然还有心思说?笑?。
“折腾一大圈,也算把傅母接来了。不知在凌家后院,她老人?家能不能安心颐养天年?”
凌凤池的眉眼神色看不出情绪。
在门边吩咐下去。
“章家傅母安排入后院看管。”
“主母回去之后,婚院禁出入。”
他步子大,章晗玉走到半途就追不上,追着小跑了一路,喘着气?商量,“慢些。”
“慢些慢些。裙摆窄,步子快了走不稳当……啊。” 说?着脚下就绊了一下。
凌凤池扶着腰把她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