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加入义?父吕钟的阵营,一直以军师身份,负责在?后方出谋划策,查漏补缺。

自从太皇太后宾了天,吕钟却开始把她?当枪使,处处逼迫她?站去前头冲锋陷阵,吸引对?面注意力。实在?反常。

只怕吕钟自知大势已去,早起?了逃遁的心思。

“如果我是凌相你的话,今夜会重点留意京城城防。阉党透露的线报,很有可能虚晃一枪,意在?吸引你们全幅精力,准备应对?明?日的决战大事……”

她?抿了口茶,做下?结论:

”按照我和义?父的多年?父子情谊推断……我那位好义?父,今夜要?逃了。”

凌凤池沉默地饮茶。

喝完整杯茶水,放下?空盏,起?身离开婚院。

夜风传来凌长泰领众多亲随疾步跟去的凌乱脚步声。

院门沉重地关上了。

章晗玉在?屋里继续慢悠悠地添茶。

茶香四溢。

她?坐在?书案边,抱着小奶狗自言自语: “替我搭了个?木架子,换走我一个?活的义?父。”

“今晚这笔买卖,到底赚了还是亏了?”

惜罗走进门来,模模糊糊听到一耳朵,诧异问:“什么赚了亏了?”

章晗玉越想?越惋惜。

“花了不少?笔墨功夫,画一副画把人勾来,说了半天废话,对?坐喝杯茶他?就走了。”

刚刚脑子进水啊,进屋和他?说义?父。

欠了好多天的夫妻敦伦呢?

既没有夫妻敦伦,又没能解了他?衣裳,看看后背到底有什么旧伤……

越想?越亏,亏了亏了。

第63章 二更 宁信其有。

京城深夜兵马出动!

东西南北九座城门?, 连带西南水门?,处处戒严。金吾卫精锐尽出,满京搜捕。

陈相被半夜惊动,赶来城门?下?, 扯着马缰绳怒道?:“凤池, 你做什么!政事堂部?署已定,只等明日, 你为何连夜打乱部?署, 扰乱大局?!如今这局面……”

他四顾周围。

火把?照得城门?下?亮如白昼, 今夜领金吾卫戒严京城的军中首领, 正是小天子的母家外戚, 卫将?军邓政和。

邓政和在马上发懵。本能地抱拳行礼,赶紧转开马头。

他是按令行事。

政事堂这两位怎么了?居然内部?反了水,老师和学生吵起来了……

凌凤池坐在马上。

身?为今夜主事人,对?老师的当众质疑, 他早有准备,回应得从容不迫。

“事急从权。今夜紧急调动各处,已提前禀明姚相, 得到姚相首肯,军中调令已下?。老师静候结果。”

陈相原本还在马前惊怒苦劝。

听到“调令已下?“四个字, 突然冷静下?去,松开缰绳,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开。

凌凤池目送陈相离去的背影。

他并未告知老师,今夜为何提前戒严,满城抓捕何人。之前去见姚相,姚相都诧异地细细追问了他小半个时辰。

老师却连静候什么结果都未问,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确认今夜行动不可?阻止后,直接离去……

凌凤池垂目思忖片刻,转身?对?邓政和道?:“今夜事关?重大,还望全?力缉捕阉党贼首归案。”

邓政和虽然奉命照办,人还是将?信将?疑的。

“吕钟当真不在宫里?他果然会今夜私逃?内臣私逃宫外是大罪啊。凌相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凌凤池平静道?:“宁信其有,静观其变。”

*

全?城搜捕持续到后半夜,终于有了突破。

严整有序的金吾卫精锐躁动起来。声浪如潮水,一波波传递消息。

“东门?擒获贼首!”

“贼子反抗拒捕,格杀随邑十八人!”

“格杀北卫军阉党余孽百二十人!”

几名寻常士卒打扮的俘虏被捆绑押解近前。

卫将?军邓政和举着火把?下?马,把?统一制式的北卫军士卒头盔挨个揭起,众俘虏当中,露出众人眼熟的一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