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说。你我已成夫妻,夫妻一体,共同进退。我不信你,谁信你?”

我不信你,谁信你?

简短却有力,落在耳中。

章晗玉心头一震,总习惯挂在嘴角的微笑也不知不觉消失了。

凌凤池还在等她的回复。

对?面沉静的注视下,她感慨地抬起自己的两只?手?,冲他晃了晃。

“看?我的手?。”

这是一双纤长秀气的漂亮的手?。指骨细而长,肌肤如白瓷。

“他们都说我狡猾。马匡也恨我狡猾。恨我把脏活计都推给他们做,自己落个干干净净。当然了,我确实狡猾。”

借着年少文?弱的外表,满身书香清贵气,一看?就是做不了脏活重?活的人。

投靠义父吕钟的头一年,她便理直气壮地把脏活计往外推,并不瞒人。

为什么吕钟会容忍她至今?

还是她狡猾。充当军师角色,几次敏锐地察觉朝堂陷阱,屡屡帮助吕钟逃脱致命圈套。

吕钟猜忌她,又离不开她。

“这双手?其实早不干净了。” 章晗玉在灯下打量自己纤长如削葱的手?,姿态散漫又无所谓,把手?搁去床边。

“义父却总嫌不够脏。催促我取了小六郎的性命,倒也不是他多?么在意?六郎的命,喏,他老人家只?想让这双手?更脏点……”

摊开的手?指尖被握住了。

凌凤池低头凝视白玉般的手?指,道:“不脏。”

手?指被温热的掌心握住了,握得太紧,章晗玉抽了几下都没抽动,只?好任他抓着。

“凌相,你该不会半夜犯困,神志迷糊了?弄清楚,这双手?差点害了的,是你家宝贝幼弟,小六郎的性命……”正要再说点什么,手?指忽地传来?濡湿的感觉。

凌凤池低头吻了她的手?指尖。

握住她的手?,吻过秀气的指尖,一双长而幽深的凤眼挑起看?他。静静地对?视片刻,他道:

“连续三次,暗中维护春潇性命。这双手?比你自己想的干净。”

蜡烛噼剥声响,灯影在夜风中摇晃。他还在亲吻她的手?指。

从食指,中指,名指……亲吻地湿漉漉的,又麻又痒,痒去了心尖里。

几根手?指被吻了个遍。

章晗玉觉得自己被男色蛊惑了。

其实夜里犯困迷糊的,应该是她自己。否则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本来?抱着被子不肯撒手?,坚持不肯再当羊儿被薅毛……

被抓着亲了一遍手?指头,亲得手?指尖湿漉漉的麻痒难当,她不去洗手?,却莫名其妙地松了手?,任凭被子被掀开。

从两更折腾到三更末,纱衣都扯破,水房里水泼了满地,又被薅了整晚的羊毛。

头一次坐上?面,滋味回味无穷。

就是有点废腰。

*

【四月十一夜,屋里敦伦一回,水房一回。

坐上?面废腰】

隔天睡到天光大亮才?醒,她慢腾腾地坐起身,从床板下摸出?小册子,捂着腰写下两行后,咬着笔杆想半日,自己也觉得昨夜莫名其妙,又添了两句。

【夜里少和凌相对?话,多?说易受蛊惑】

【男色误人】

第45章 撒娇 深吻带来的情动滋味。

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才醒。

新婚才几日, 多少回了?毛再?多的?羊儿也薅秃了。

章晗玉翻看?一遍小册子,自己都看?不下去,冲屋外喊惜罗。

“把人从厨房领来,我找她有话说。”

屋外守着的?是换班的?凌长泰。

相比于细致谨慎的?凌万安, 凌长泰性子直, 态度更强硬些。

“与?卑职等说也是一样的?。卑职传话给?厨房的?阮娘子。”

章晗玉好言好语地解释:“女子间的?私房话,不好由你转达。你把人领来我当面说。”

凌长泰不肯让步。

来回几遍车轱辘话, 章晗玉耐心?耗尽, 按着发酸的?腰, 笑了声:“好, 你非要听?, 我就说给?你听?。”

“你家阿郎夜夜春宵,纵情达旦,我吃不住了。嫁进凌家前可万万没想到凌相关起门?来是这样的?人。告诉惜罗,替我熬些滋养补阴的?汤剂来。我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