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晗玉嘴角微微一翘。

凌凤池软硬不?吃的脾气,你劝他改主意??怎么劝?又扑过去抱你家长兄大腿?

她抬手招了招,示意?六郎走近,悄悄道:“ 我不?想你为难。这两天你就在家里待着,也别去求你长兄。我只有个小小的要求,你替我做了。”

附耳说几句,凌春潇心疼长嫂之余,更多了点心酸。芝麻粒大点事,这也要郑重托他?

他拍着胸脯应下?:“小事!”

*

今日朝堂忙得很。

昨日叶宣筳登门,拖了一具高宫令的尸体回大理寺,验明正身?,当天发下?拘捕令,火速拘捕高宫令的直属上司,内常侍马匡。

马匡也倒霉,他正好?不?在宫里。

坐到他这般高位的宫中大宦,不?止娶妻认干儿,还纳妾。

马匡在京城安置的私宅里正抱着小妾逍遥时,大理寺官差破门而入,把人锁拿下?狱。

前半夜逍遥快活,后半夜被打得嗷嗷叫唤。

为什么他倒霉呢。

高宫令接的活儿,越过他,直接被老祖宗吕钟指派去夜探凌府。

马匡压根不?知道手下?少了个人。录供时当然一问三不?知。

叶宣筳憋着满肚子邪火,亲自?审他。

头?天夜里蹲大狱,到第二天中午,马匡差一口气就快升天,乱七八糟吐出大堆事,只求停下?逼供。

叶宣筳把簇新?的两大卷口供展开,示意?凌凤池来看。

“马匡供认道:他在阉党之中,主要做的是捕风寻影、监察看管的职责。”

“真正做脏活计的,是两大门神的另一个:俞奉。宫中上百起的命案,乃至宫外牵扯到朝廷官员的十几起命案,主要有俞奉动手。”

凌凤池扫一眼便道:“推脱之辞。马、俞两位门神,没一个手上干净的。”

关键大罪,马匡当然不?肯认。他还指望着吕钟把他从大狱里捞出去呢。

被打得死去活来,也只肯吐露些边角料。

但这些边角料也足够惊人了。

“看这处。”

叶宣筳引着凌凤池去看某处口供。

凌凤池面色不?显,心里咯噔一下?。

这段录供牵扯到了章晗玉。

大理寺是凌凤池的地盘,章晗玉刚被娶进凌家门。

马匡带着明显的恶意?,把所有他知道和章晗玉相关的事,吐露了个底朝天。

“章晗玉是吕钟认下?的干儿,心思机敏,备受信重。有许多密事,连马、俞两人都不?知情,每次都只招她一人秘密商议。”

“她虽然不?亲自?做脏活,但她参与的阉党密事,比你我想象的,还要深广。”

“再看这处。“ 叶宣筳指着某处口供,重重地敲了下?:

“怀渊,你要小心了。章晗玉从今年二月开始,便意?图杀害你家六郎。”

凌凤池神色不?动地看过,把卷宗合起。

“凌相,最后再看这处。”

几位大理寺官员的神色都极为凝重。

马匡一口咬死,死去的高宫令和他毫无关系。

“马匡供认,当街刺杀案,他并不?知情。刺杀案是章晗玉自?己谋划,再故意?和你同?行,贼喊捉贼,摆脱嫌疑”

“不?可?能?。“ 不?等叶宣筳说完,凌凤池斩钉截铁道:

“晗玉并不?知情。马匡供状,意?在攀咬,绝不?可?信。”

叶宣筳审了整夜犯人,心里那股邪火非但没散,反倒越发心浮气躁。他也不?知这股莫名?其妙的邪火从何处来,总之,听到“晗玉”两个字就烦。

烦得他恨不?得再弄一把竹叶子塞嘴里嚼。

他把冲到喉咙口的刺耳话咽下?去,冷冷道:“一日阉党,终生阉党。往后看罢!”

话题转移去审案重点。

凌凤池做下?决断:“刺杀案的重点,先?查北卫军将领。”

“至于内子身?上的疑点,”他把第二卷供状收起,并排放去案角,起身?道:

“我亲自?查。”

*

章晗玉叮嘱六郎凌春潇,她吃惯了惜罗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