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宣月大方地望回去，装傻道：“没人让你走。只是觉得公司里需要点新鲜血液，Leo这个人大胆，更能会跟你有不一样的碰撞。而且Leo这个人对香港有着别样的情愫，倦鸟归巢，早就说好了过几年他一定要回香港。”

这些东西白宣月说不说都不重要，因为只要商陆想查，全都能查到。

她不在商界混，所以学不来他们那套绕弯子卖关子的路数，直白地对商陆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传言。”

那天在餐厅听说的传言白宣月让顾可心去找顾彦打听过，顾彦证明确有其事，所以不是空穴来风。

张董那套操作一定跟这传言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这些消息甚至是他放出去的。

之前白宣月还以为商陆留在鹤翎银扁是想把本来应该同属于商家和白家的公司最终经营成自己的，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因为他如果想当家做主，就不该卖了自己的股份，更好的选择是跟她结婚。

商陆：“什么？”

白宣月喝了口咖啡，经过奶和糖对咖啡苦味的中和，变得醇香适口性不错，又就着杯沿多喝了一口才说：“如果你不跟我结婚，就会被董事会排斥。”

期间白宣月一直在观察商陆的表情，他这个人可能是心事太多，所有时候都能把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就连此刻都没有半分松动。

商陆恐怕是这个世界上于她而言最难猜的人。

“已经了。”商陆回道。

他明显能感觉到自从他和苏沐瑶的传闻到那些董事耳朵里之后，他们明里暗里都在给他出难题、下绊子。明显处事比之前难了不少。

但商陆本来就不是怕难和麻烦的人，越是这种时候越能锻炼他的能力。所以由着他们去了。

白宣月撇了下嘴角。盯着面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恍然觉得以前在一起的片段都开始变得模糊。

虽然对业务不精，但白宣月和商陆都是聪明人，公事谈得还算顺畅。

白宣月话说完了，也没打算留在这儿跟商陆许久，双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想要起身离开。

“听说你把我当成替身了？”商陆冷不丁开口。

白宣月还支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软，刚支撑起来的身体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里，话出口后她才发现带了点心虚的结巴：“什、什、什么？”

“你把我当成谁了？”

本来平齐的天平忽然就往商陆那边倾斜，白宣月瞬间就占了下风。

白宣月的视线焦点上一秒还在商陆身上，下一秒就躲闪到右侧，商陆被她放在余光里。下下一秒又成了焦点，再一秒又移开。如此反复几次，她才抖着唇反驳：“谁说的？胡说八道。”

听到白宣月的拒绝，商陆也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只是低头一笑，才重新抬眼望向她：“周清羽跟我长得很像吗？”

“你查我？”她从来没在商陆面前提过周清羽，其实在周清羽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的名字曾经是她的禁忌。

后来跟商陆在一起那么久，周清羽的存在更不能让他知道。因为周清羽那张脸跟商陆的相似度确实很高，陌生人见了一定会觉得两个人是兄弟的程度。

她身边的人不可能提，那么商陆知道周清羽的存在一定就是他或者他的朋友窥探她的隐私而来的。

这种感觉并不美妙，所以她很不高兴。

“偶然看见了两张照片，你跟周清羽的合照。”商陆没否认，“算不上查，毕竟没人只调查当事人的名字。如果你觉得这也算查你，那就是查了。”

白宣月没什么情绪的时候眼皮垂着偶尔会有种恹恹的姿态，她分辨不清商陆所说虚实，他们之间的隔阂因为父母的那些旧事的关系，像平地起高楼。

面对商陆时，白宣月总觉得他有所图，这是最容易磨灭信任的情绪。

“然后呢？”白宣月牵扯了一下唇，又觉得没必要摆出一副刻意微笑的样子，又重新收了回去，“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还是在为自己被当成替身这件事讨个说法？”

商陆没回答。

白宣月被他的反应无语笑了：“你总是现在这副样子，像别人欠了你，也像别人到不了得到你回应的高度，所以你不屑于回应。”

商陆眸光里闪过一丝松动，他没听过任何一个人这么评价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从鹤翎银扁的质疑声中一步步登到现在的位置，他受过许多非议和妄言论断。他从不为自己辩驳，时间过去，事实就会成为他最好的解释。加上他本就内敛隐忍的性子，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现在的习惯。

许多问题没有合适的答案，他就会用沉默回应。

“可能你只有面对苏沐瑶的时候才会有足够的耐心吧。”白宣月觉得自己跟商陆早就没了那一层关系，说出那些话多少显得矫情，替自己补了几句。

她的性格被家里人养的过分天真，所以要更努力才能压制住五次三番要脱口而出的质问。

白宣月真的很想问问商陆，有没有那一刻自责内疚过，有没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到过她的父母。

事实未明，白鹤山还没查出结果，不能打草惊蛇。

“希望你和Leo总能合作愉快，有什么不方便直言需要我帮忙转达的也可以随时联系孙伯伯或者我。”白宣月把桌子上的咖啡喝完，从商陆的老板椅上起身，“商总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她特地来商陆这里，不知道是为了炫耀还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几丝“杀人凶手”的破绽。

如果是前者，商陆并没有因此受到打击，所以一无所获。

如果是后者，他要么是掩饰太好，所以在她极力地辨别下都没能有料想中的心虚，要么跟她父母的死真的无关，只是刚好撞上那次意外，所以令人怀疑。

第162章 怎么会这么巧？

白宣月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视线有意无意掠过苏沐瑶的工位。

见到她出来，苏沐瑶条件反射地别开脸，漫无目的地去抓桌子上的文件，像在刻意回避她一样。苏沐瑶的鼻尖和眼尾都是红的，看起来像哭过。

刚好跟李秘书的视线撞上，白宣月跟人挥挥手，这才转身走出秘书处。

如今的苏沐瑶在秘书处有些落寞孤独，那位曾经因为厌恶白宣月跟苏沐瑶关系不错的秘书已经被辞退了。

李秘书说是因为工作失误，联系顾客时对方发了好大一通火，后来是商陆出面才算妥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