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祠堂里,眼看儿子痛苦哀嚎,她几乎要扑上去和那个小贱人拼命,可结果呢?她不仅没能为儿子,讨回半点公道,反而激怒了那个魔鬼,让她冷笑着又打断了远伯的另一条腿!

她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那一刻,十岁的姜云歌站在阴森祠堂的中央,身后是熊熊跳动的火把光影,将她单薄的身影无限拉长,投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而那双清冷的眼睛,没有一丝孩童应有的天真,更像是淬了剧毒的冰冷刀锋,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二奶奶!"记忆里那个稚嫩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她的心脏:"您猜,我下一次……会打断他的哪里?"

柯琴的指甲猛地.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剧烈的刺痛才让她勉强从,那段可怕的回忆中抽离,但心头的恨意却愈发汹涌。那个妖孽!

那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小贱人!大姐真是老糊涂了,姜家那么多优秀的子弟不选,偏偏要把权柄交给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都给我听好了!"姜山华突然厉声喝道,手中的乌木手杖,又一次重重敲击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的闷响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打断了柯琴怨毒的思绪:"五日后的家主晚宴,所有人必须准时出席!谁敢缺席,被她抓到把柄借机发难..."

他阴冷如毒蛇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个噤若寒蝉的儿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就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到时候我下手只会比她更狠!听懂了吗?!"

姜远杰和姜远伯浑身同时一颤,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声音发虚地应道:"知、知道了父亲。"

姜远伯缩着脖子,眼珠子畏惧地转了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怯生生地出声:"爸…您说,三哥他突然发布声明,把那两个宝贝得不行的,继女毫不留情地赶出家门,连姓都强行改了回去…是不是因为她们在外面做了什么…"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发干:"恰好被云歌知道了?甚至…可能撞她枪口上了是吧?"

姜山华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向这个一向不成器的次子的,目光里难得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

老大远杰虽然性子有些木讷,但是做事情守成,但往往看不透事情,表象下的本质。

反倒是这个混账老二,虽然荒唐,但这份对危险和,风险的直觉敏锐度,倒是难得。要是能把两个儿子的优点结合起来该多好。

"没错。"姜山华阴沉着脸点头,证实了儿子的猜测,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听去:"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在外头打着姜家的,旗号无法无天,霸凌同学,这次……闹出人命了。"

第31章 各房的反应5

"什么?!"一向沉稳的姜远杰,惊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们…她们才十九岁吧?这、这也太…"

他结结巴巴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都还是孩子啊,再怎么胡闹,怎么能…怎么能狠心到把人弄死?"

姜远伯闻言,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脱口而出:"大哥你那么惊讶干什么啊?我们家又不是没有现成的例子?十年前不就有一个更小的…"

话一出口他就猛地后悔了,眼前立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出姜云歌那双毫无温度,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冰冷眼睛,顿时吓得打了个剧烈的寒颤,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和哆嗦:"爸…我、我真的不能不去吗?我会死的…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姜山华重重冷哼一声,打破了他的幻想:"必须去!谁都不能缺席!否则后果你们清楚!"

姜远伯的肩膀一下子,彻底垮了下来,像一只被雨淋透的鹌鹑,垂头丧气地捏着自己的衣角,内心充满了绝望的恐惧。正厅里一时陷入死寂,只有檐角那串风铃,还在不知疲倦地被夜风吹动,发出清脆却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此刻的恐惧与无力。

姜山华看着两个儿子,那副畏畏缩缩、不成器的样子,刚刚压下去一点的怒火,再次噌地冒了上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叮当作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又不是立刻要押你们上刑场,这么害怕干什么?她现在是家主又怎么样?只要你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不做什么违规越矩的事情,她还能无缘无故吃了你们不成?!"

他试图用怒吼掩盖,自己心底那一丝同样存在的不安。

柯琴在一旁捻着佛珠,冷冷地补充,像是在给儿子们打气,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就是,一个二十岁的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呢,再厉害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当年那是我们措手不及。"

可话虽这么说,她捻动佛珠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显然这番话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相信。

姜山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怒意,阴沉着脸继续下达指令:"你们回去之后,都给自己的媳妇,还有底下那几个小的说清楚!最近这段时间,全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安分守己!谁要是还敢不知死活地,在外头胡作非为,被抓了把柄,到时候受了家法。"

他目光如刀,猛地直直刺向,最不让人省心的姜远伯:"就别哭哭啼啼地,跑到我这儿来求情!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警告道:"特别是你,远伯!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跟你外面,那个不清不楚的女人纠缠不休,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丑闻来。"

他冷笑一声,语气森然:"不用等她出手,我亲自打断你的腿,把你赶出姜家!省得你连累我们一整房!"

姜远伯缩了缩脖子,感觉脖颈凉飕飕的,连忙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爸,我一定安分,我最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待着!"

他心里叫苦不迭,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悄悄打发掉最近刚搭上的那个小模特了。

姜山华看着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没完全听进去,但也懒得再浪费口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驱赶苍蝇一般:"都滚回去休息吧!记住我的话,五日后晚宴,谁都不准缺席!都给我拿出点样子来!"

姜远杰和姜远伯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正厅。

与此同时,姜家其他几房的宅院里,同样的话题也在上演。

姜家姜山坤一房(四房)

姜山坤脸色阴沉地坐在书房里,面前站着他的两个儿子。

"爸,那两个丫头真的就这么赶出去了?" 长子姜远信皱眉,"她们毕竟是三哥的继女,就这么不管了?"

"管?怎么管?" 姜山坤冷笑,"她们自己找死,在外面打着姜家的名号霸凌同学,还闹出人命!现在姜云歌回来了,不把她们赶出去,留着她们继续给姜家抹黑吗?"

次子姜远涛闻言咽了咽口水,低声道:"爸,她……真的那么可怕?"

姜山坤沉默了一瞬,眼神晦暗不明,想到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声音低沉:"十年前,她才十岁,就能让二房吃那么大亏,并且把你堂哥的双腿给敲断了,你说呢!现在她回来了,还成了家主……你觉得呢?这次的家主晚宴你们都给我安分点,我感觉这次不一般,也能告诉几个孩子,这些时候给我安分点,出了事情让云歌逮到我可救不出你们知道吗?"

两人顿时噤声。

姜碗柔这一脉的家中

姜碗柔坐在茶桌旁,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而她的女儿姜雅文,则一脸不忿地站在一旁。

"妈,凭什么啊?她姜云歌凭什么一回来就当家主?" 姜雅文咬牙,"她这些年根本不在姜家,对家族有什么贡献?"

姜碗柔放下茶杯,淡淡扫了她一眼:"凭她是大姐亲自选定的继承人,凭她十年前就能让二房吃瘪。" 她顿了顿,语气微冷,"雅文,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五日后晚宴,别给我惹事。"

姜雅文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但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整个姜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

十年前那个令人胆寒的小魔头,如今以家主的身份回来了。

而五日后那场晚宴,注定不会太平。

紫竹沙沙,清风徐来,竹影在青石地上摇曳生姿。八角亭内,姜云歌素手执壶,动作行云流水,澄澈的茶汤注入白瓷盏中,泛起细微的涟漪。韩老爷子接过茶盏,欣慰的目光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