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王爷是不是忘了交电费？”她问，“这金线血管，是插头插太久烧的吧？”
那人脸色一沉，抬手一挥。麻袋被甩到地上，孩子挣扎着抬头，后颈赫然浮着反写的双生咒，墨黑如蚀。
温雪瑶瞳孔一缩，袖中磁石突然发烫。她不动声色地把磁石往鞋底一贴，反手摸出银簪，在地上划了道短线。
“取血可以，”她说，“但得按我的规矩来。”
“你没资格谈条件。”
“我有。”她一脚踢翻旁边火盆，辣椒粉遇热腾起紫烟，像一道帘子横在双方之间。她趁机将磁石按进地砖缝隙，铜管震动，火药引线彻底熄灭。
烟幕中，她迅速从药箱夹层抽出那张烧焦的绢纸，贴在供桌背面。光影折射下，反写的双生咒在纸上显出正形，她用银簪沿着轮廓反向刻下，地面金纹突然一颤。
那人抬手要刺，匕首却猛地转向，直插自己大腿。
“哎哟，”温雪瑶从烟里探出头，“手滑了吧？”
她冲上前，一脚踹翻供桌，底下露出一口青铜鼎，鼎内残血正与她袖中磁石共鸣，发出低频嗡鸣。她抓起银簪，就往鼎沿划去。
“住手！”那人从地上爬起，撕开衣领，露出胸口一块胎记龙盘状，与陆云璃的相似，方向却相反。
温雪瑶手一顿，簪尖在鼎上划出刺耳声响。
“双生咒要的是血脉共鸣，”那人冷笑，“你取血，我取命，谁先崩，看天意。”
温雪瑶没答，反而把辣椒粉全倒进嘴里，嚼了两下，猛地喷向青铜鼎。粉末遇残血，腾起一片紫雾，雾中竟浮现出昨日地窖里那幅药碾地图。
她眼角一跳，迅速将两块药碾碎片塞进鼎足凹槽。咔哒一声，磁场逆转，地面金纹开始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纸。
“你动了鼎？”那人怒吼，扑上来抢碎片。
温雪瑶反手把辣椒粉抹进他匕首伤口。那人瞬间抽搐，痛感覆盖了咒文感应，动作一滞。她趁机抓起地上一根冰棱是紫雾遇辣椒粉凝成的直刺阵眼。
冰棱离地三寸，突然扭曲成龙形，龙头对准她心口，龙尾缠住她手腕。她胎记猛地发烫，像是被烙铁贴上。
“合着你还带自动导航？”她咬牙，反手将冰龙甩向鼎心。
轰！
青铜鼎炸裂，十二枚骨片四散飞出，每片都刻着不同时辰的献血指令。温雪瑶迅速用磁石吸附，骨片在空中排列，拼出太医院密室见过的阵图缺口。
最后一块归位时，她胎记金光大盛，体内一声龙吟炸开，地面咒阵如玻璃般碎裂。被绑的孩子瘫软在地，后颈咒文褪成灰白。
那人见状，猛地撕开脸皮，露出一张与陆云璃七分相似的脸。他冷笑一声，转身就往庙后跑。
温雪瑶没追，反而蹲下身，把辣椒粉涂在鞋底。反向磁力场让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泥里，她干脆助跑两步，猛地冲出。
庙外月光下，那把断肠草匕首插在地上，刀背刻着一道刻度，指向皇陵方向。她拔起匕首，磁石靠近时，刻度微微发烫。
她顺着刻度校准方位，磁石共鸣最强处，传来一丝活体热量。
“还挺会藏？”她冷笑，扒开一堆瓦砾，指尖突然被磁石划破，血滴在青铜鼎残片上。
血珠没散，反而凝成箭镞形状，稳稳指向皇陵。
她刚要动身，袖口一沉。低头一看，辣椒粉罐裂了道缝，里面竟钻出一株紫得发亮的断肠草幼苗，叶片上还带着晨露。
她盯着那苗，忽然想起盒底的红漆是温的。
“合着不是寄快递，”她把罐子往怀里一塞，“是催熟？”
她冲向皇陵方向，脚步刚踏出三步，身后城隍庙残墙轰然倒塌。烟尘中，那铁盒静静躺在废墟里，盒底“城隍庙”三字正缓缓渗血，血迹顺着砖缝爬行，拼出半个双头鹰图案。
第十六章鼎
温雪瑶冲出城隍庙废墟的第三步，鞋底那层辣椒粉被磁石碎屑搅得发烫。她没停，反而把脚往地上狠狠一跺，粉末混着金属渣子炸成螺旋烟柱，顺着风就往巷子深处卷。
巷口十二个黑衣人正押着个孩子往前走，领头的刀背刻着断肠草纹路，跟铁盒上那道一模一样。烟雾扑脸的瞬间，那人猛地呛咳，刀尖一偏，在墙上划出火星。
“咳咳这什么鬼东西！”
“眼睛！我的眼睛睁不开了！”
“快闭气！捂住鼻子啊！谁踹我？”
整条街像炸了锅的腌菜坛子，百姓们从窗里探头，刚吸一口就捂着喉咙往下蹲。卖豆腐的老汉呛得把担子扔了，两块白豆腐飞出去，正好砸在两个黑衣人脸上。
温雪瑶趁乱蹿到墙根，一把拽过孩子。小家伙后颈的咒文已经褪成灰白，她顺手把怀里的龙纹佩塞进他手里：“拿着，别松手。”
孩子刚点头，那佩就烫得冒烟。
“闭气！”她扯下帕子往孩子脸上一蒙，帕子早浸过辣椒水，孩子眼泪哗地就下来了，但没敢哭。
黑衣人首领在烟里挥刀乱劈，刀背刻度突然一颤，直指墙角。“在这！”他吼了一声，抬脚就冲。
温雪瑶冷笑，脚尖一挑，地上半截磁石碎片飞起，正撞在刀刃裂缝上。金属嗡鸣，辣椒粉顺着共振波炸开，像一团紫雾贴脸喷了过去。
那人惨叫一声，单膝跪地，手死死抠着眼眶。温雪瑶一个箭步上前，银簪甩出，簪尾挂着的小辣椒粉罐“啪”地撞在他面具边缘。
酸液腐蚀，面具裂开一道细缝。
她没急着撕，反而退后半步，等对方抬刀再冲时，猛地将磁石按上刀身。金属扭曲，刀锋一偏，那人仰头闪躲，脖颈一空。
她伸手一扯，人皮面具应声脱落。
一张脸露出来，七分像陆云璃，左眼下方却横着一道旧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皮肉翻着白边。
“太子府死士？”她眯眼，“你们家主子是不是忘了给面具做售后？这胶水味儿，比驴皮膏还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