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一群人,廖丝蕴一眼瞧见了坐在太师椅上的侯荣珍。

老太太见了他们两人进屋,只是淡淡的瞥一眼。

许诺伊推着廖丝蕴上前,廖丝蕴虚与表面的喊了声:“侯奶奶。”

侯老太太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廖丝蕴,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嗯。”

随后视线在许诺伊身上上下打量。

像是看的差不多了,侯老太太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是庄严味十足。

向身旁的佣人说道:“去祖宗祠堂把戒尺拿来。”

侯老太太话落,原本喧嚣的客厅内鸦雀无声,个个神情紧张的看着老太太对面的两人。

廖丝蕴眸子缩紧,下意识攥住许诺伊垂在身侧的手。

虽然只在新婚当天见过侯老太太一次,但对于侯老太太的传闻许诺伊倒是听了不少。

现在让佣人去拿戒尺,意味太过明显。

不一会,佣人毕恭毕敬的将一个约莫五十公分戒尺呈到侯老太太面前。

戒尺是桃木质地,表面被磨得光滑,一看平日里就是好生保养着。

侯老太太没急着接戒尺,先是掀眼皮剔了眼许诺伊,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开口道:“站过来。”

第89章 为你挨打是件幸福的事

廖丝蕴神色平淡的看向侯老太太,滚动轮椅向前,将许诺伊挡在身后。

攥着许诺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许诺伊的指尖,安慰她。

瞧见廖丝蕴护许诺伊的动作,侯老太太拉着脸接过佣人呈上来的戒尺。

细长的戒尺从侯老太太满是褶皱的掌间一寸寸划过。

每滑动一点,众人的心就跟着揪起一分。

挨过戒尺的人都知道,着细长的东西落在身上的滋味。

不过等着看好戏的人也不少,杨秀凤算是首当其冲。

戒尺的尾端从侯老太太掌心划出的那一刻,她微怒的问道:“阿蕴,你是想好了要护着小丫头。”

嘴里喊着阿蕴,可老太太的语气却听不出丝毫亲切。

廖丝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不卑不亢的推着轮椅上前一点,看似礼貌的问道:“不知道诺诺做错什么要受家法。”

侯老太太见廖丝蕴如此从容的看着自己,有一丝吃惊,不过面上还是端着一副长老的姿态。

侯老太太将手里的戒尺搁在一旁的红木桌上,没发出什么声音,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压抑。

许是老太太的眼神太过锐利,让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威严几分。

随着戒尺落桌,侯老太太的视线越过廖丝蕴看向神情坦然的许诺伊,“作为新婚妻子,不归劝自己的丈夫守时,让一大家子亲朋好友等着,是他的错,更是你做新媳妇的失职。”

侯老太太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不高不低,却中气十足。

都什么年代了,这理由实在是蹩脚的很,明显这就是要给她个下马威。

许诺伊听闻后在心里嘲讽,面上恭敬,没急着开口,因为她看到老太太身后早有人做好了演戏的准备。

果然,话音刚落,廖秦抿了抿嘴,有些艰难说道:“小姑娘刚进家门,很多规矩---”

后面的话不等廖秦说完,侯老太太横了他一眼,“儿子这是在质疑我教导孙媳妇有错?”

廖秦平日里掌着舵,可在自己母亲面前还是短了一大截。

打小廖秦也是在侯老太太的家法伺候下长大的,对侯老太太低眉顺眼习惯了。

就连现在的妻子杨秀凤也是侯老太太一手包办的,老人家手里握着实权,没办法。

见廖秦吃瘪,众人更是面面相觑,这小姑娘的打怕是躲不掉了。

不过也有不少圈子内的贵妇看向杨秀凤。

杨秀凤本就在外人中竖着白莲花的人设,现在不说两句似乎不太合适。

更重要的是她要在众多贵妇的面前,好好秀一下侯老太太对她的宠爱,好让一些整天在她面前阴阳怪调的贵妇闭嘴。

打着这样的算盘,杨秀凤摇曳身姿的来到侯老太太身旁。

伸手给老人家捏肩,柔婉的开口道:“妈,阿廖这不守规矩的性子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再说,小姑娘一个乡野丫头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

看似劝解的话,却含沙射影的将两人贬低的一无是处。

听了杨秀凤的话,廖丝蕴和许诺伊不约而同的交汇眼神,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对杨秀凤的讥讽。

侯老太太被杨秀凤捏的舒坦,对她讲话倒也没有刚刚那般严厉,“你就是心太软,这样可是不行的,今天我算是给你做个榜样,要有点女主人的威严。”

杨秀凤内心得意极了,面上倒还是一副轻轻柔柔的扭捏姿态,不过视线还是悄悄的扫视了一下那几个平日与她作对的贵妇。

在看到她们变了脸色后,杨秀凤心满意足,给侯老太太捏的更加用心。

侯老太太一边享受着,一边看向许诺伊,桌子上的戒尺重新拿起,“既然乡下来的,那就从今天起好好学学规矩。”

面对侯老太太的话,许诺伊没有露出一丝惶恐,正要开口,被廖丝蕴率先打断,“诺诺并非没有规劝我,是我自由散漫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