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之被仆从摁压在地上，布满痕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早前就有流言蜚语传我相府的五小姐不守妇道，与外男幽会，我还不信，今日特意在此等你，才知他们说的竟都是真的！”

“不知廉耻的溅人！果然是狐媚子生的玩意儿，小小年纪就如此不要脸！”

“来人！”

慕夫人勃然大怒，抓起茶盏砸在慕念之的额头上，慕念之额头瞬间沁出一道血痕。

同一时间，粗壮的仆妇拎着一根浸了盐水的藤鞭进来。

“给我狠狠地罚她！”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慕念之痛得颤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直到后背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慕夫人才慢悠悠地出声制止，“念念，你可知错了？”

慕念之重重往地上一磕，声音嘶哑，“母亲，我错了。”

她错在自甘堕落成为贵人消遣的玩物。

错在付出一颗真心却被人肆意践踏。

错在卑溅却妄想明月垂怜。

慕夫人露出和蔼的笑容，“你如今清白已毁，我断不能将你嫁出去辱没门楣，本该赐你三尺白绫，但怜你从小在我膝下长大，我将你许配给摄政王为妻如何？”

当今谁人不知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在前月率兵追剿山匪时坠崖身亡，尸骨无存……

慕夫人要她结的是冥。婚。

慕念之抬眼对上慕夫人凌厉的目光，后背火辣辣的伤口和坠痛的小腹都在提醒她是如何落到这般境地的。

她也清楚，如今这幅残败的模样，哪怕是嫁给寻常人，她也难得善终。

与其遭人嫌弃，倒不如嫁给已亡的摄政王守寡，也算是个去处。

“好，我嫁。”她听见自己平静得可怕的声音。

第二章

“既然这样，你便服下这噬心散，只要你在一个月后乖乖出嫁，我便会将解药给你。”

几个婆子在一旁虎视眈眈，只要慕念之敢拒绝，她们便会扑上来强制将药灌进去。

慕念之微哂，原来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服下毒药后，慕念之刚拖着满身伤痕回到房间，心口处就传来剧痛难忍的灼烧感。

“好痛……”她无助地蜷缩着身体，指甲死死抠着床沿，留下触目惊心的抓痕。

不一会儿，她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天光大亮时，她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不堪负重的木门在一阵撞击后，轰然倒塌。

慕凝霜带着数十个丫鬟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慕念之愕然愣在原地。

慕凝霜猛地扬起手臂。

“啪”

伴随着清晰的脆响，慕念之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泛红的掌印，口腔也溢满铁锈味，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如死狗般拖去院子里。

“溅人，你竟敢偷本小姐的东西！”慕凝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慕念之吞下喉中涌出的血沫，一字一句道：“我没有……”

“你还敢不承认？！”慕凝霜怒意更盛，“给我掌嘴五十！”

两个丫鬟押着慕念之抬头，凌厉的巴掌即将落下时，身后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乔濯的视线扫过地上慕念之狼狈的身影，眉头深深蹙起。

慕凝霜委屈地拉着他的衣袖，“她偷拿了世子送给我的生辰礼，难道不该罚吗？”

一只金钗被丫鬟恭敬地递到乔濯面前，“世子明察，这是昨夜从她身上找到的，上面还刻了我们小姐的字。”

慕念之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他竟然真的敷衍至此，连送她的东西都是慕凝霜不要的次品。

她想要辩解，乔濯却投来警告的目光。

“是该罚，便让她在此处跪下思过六个时辰，如何？”乔濯转头温柔地哄着慕凝霜。

听到他锥心刺骨的话，慕念之浑身发寒。

可乔濯却懒得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扶着慕凝霜替她挡风，“外面天冷，我们先回房，小心染了风寒。”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丫鬟盯着慕念之受罚。

六个时辰过去，太阳西沉，天地间最后一丝余温也消散了。

慕念之冻得浑身发青，连睫毛也结上了厚厚一层白霜。

身下的膝盖早已血肉模糊，意识昏沉间，似乎跌进了一个熏满沉香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