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与现在那个桀骜狠戾的大混混陈默,一点也不沾边。

不知是她想多了,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槐蔻慢慢握紧手心?,望着窗外?。

夜幕下?的长街蜿蜒无声,雾气氤氲,车灯如一道道流萤,无声地驶在星空下?的街道上。

住宅区几乎没有光再亮着,到处都是黑暗,只偶尔有几盏昏黄的灯。

她捏着钱,把那几张纸钞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但它是陈默的,那就?很?特别了。

本来坚定的决心?,不知为何,又再次活动起来。

槐蔻打开窗,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冰凉清爽的夜风,吹得她清醒了几分。

四月份了,明媚的春天啊,已经悄悄驶过三分之一。

在这一刻,槐蔻忽得明白了韩伊的那句话,“任何说自己永远不会喜欢上一个人?的人?,都是还没遇上自己那个祖宗。”

就?像韩伊的小叔,就?像……陈默。

妈的,那陈默这个浑球,绝对是所有祖宗里最?祖宗的一个。

难伺候。

*

出租车很?快到了楼下?。

槐蔻思绪回笼,把三张一百元仔细地叠好,塞进了口袋里,暂时先把陈默的事放到了一边,抬腿朝姑姥姥家走去。

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槐蔻给周敬帆发了条消息,不出一分钟,大门?果然咔哒一响。

槐蔻从门?缝中?挤了进去,周敬帆在她身后小心?地把门?关上。

他指了指阳台的方向,对槐蔻使了个眼色。

槐蔻明白了他的意思,示意他回房间,自己则轻轻地朝阳台走去。

老妈果然在阳台上站着,槐蔻还没走进去,就?已经闻见了浓浓的烟味,呛得她差点咳嗽出来,幸亏又憋回去了。

槐蔻没有出声叫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黑暗里,看着周霓抽完一根又一根的烟。

赵意欢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槐蔻不知道人?为什么会抽烟,或许是好奇,或许是觉得显得很?酷,想装装逼……

但也有很?多人?第一次抽烟,是为了宣泄内心?的无法?言表的情绪。

抽完一根烟,站起来好似又拥有了继续硬着头皮和生活抗争地勇气。

所以在人?生低谷时染上烟瘾的人?,非常非常多。

槐蔻是这样,韩伊是这样,老妈是这样。

她望着天边悬挂的月亮,是淡白色的,映在地上,有几分寂寥清冷。

她又想起了陈默。

没有任何原因的,槐蔻觉得陈默也是这样。

她收回思绪,走近几步,拉开了阳台的门?。

老妈一顿,听?见动静,猛地转过身来,手里还夹着烟。

借着月光,槐蔻看清了她的脸,不复半个月前的精致漂亮,短短十几天没见,周霓好似老了十岁。

她没有化妆,眼角能看到明显的细纹,神?色有些憔悴,虽然依旧是个颓废美人?,但也能明显看得出她老了。

槐蔻看着周霓,琢磨了一下?,周霓多大了?

好像也要四十了。

她长大了,周霓也不年轻了。

周霓错愕地看着她,活似一个被家长逮住犯错的小孩,下?意识地想将手里的烟藏起来,却遍寻无处。

她走过去,慢慢把周霓揽进怀里,不等周霓开口说话,她伸手拍了拍周霓的背,轻声道:“妈,我?都知道了。”

周霓仍在试图找地方毁掉自己抽烟的证据,闻言,她的身体一僵,一片寂静。

槐蔻没有急着催她。

不知过了多级,才听?她缓缓开口道:“周敬帆告诉你的?”

槐蔻轻轻嗯了一声。

周霓发起抖来,她呜呜咽咽地哭了,泪水打湿槐蔻的肩膀,晕出一小片圆,她的手捏紧槐蔻的肩膀,捏得她生疼。

许久过去,槐蔻的胳膊都麻了,她却没有动,只听?见周霓发着抖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

“槐蔻,查出来了。那个人?,我?们查出来了。”

槐蔻虽已经隐约猜出来了,听?到这句话后,却仍是全身一震,大脑一片空白。

她人?站在这里,却已经停止了思考,只机械地拍着周霓的肩膀,帮周霓平复情绪。

周霓却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伸手就?要推开槐蔻,被槐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