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轩一顿,摇了摇头,“没,他就?说是自己要赔的。”
“那隔壁店里的周霓,没给你钱?”槐蔻抿起唇,问道。
孟文轩一怔,点点头,“哦,她是你妈妈吧?她后来是说要给我?,但陈默不是替你给了吗?我?就?没要。”
槐蔻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她站起身,闷着气道:“谁用他给?他是我?什么人?啊,就?替我?赔?”
她几步走到吧台前,对着收款码就?扫了钱过去,“够吗?”
孟文轩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她,笑着摇头叹了口气。
半晌,他突然从收银台里拿出三张百元钞票递给槐蔻。
“你的钱我?收了,这是当初陈默给我?的,你自己拿去还他吧,没有收两个人?钱的道理。”
槐蔻看着被拍到桌上的三张纸钞,愣了一下?。
孟文轩双手撑着吧台,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忽得眨眨眼露出一个笑容,“你喜欢他吧?那把这个还给他,正好和他混熟了,不好吗?”
钱是好东西,不要白不要,槐蔻拿下?这三张钱,没好气地丢下?一句,“神?经病吧你,怎么不去算卦?”
说完,她转身朝店门?口走去。
孟文轩推推眼镜,扬声道:“他又没女朋友,你为什么不试试?我?倒是觉得,他对你很?特别哦。”
槐蔻却又不走了,她站在吧台前,在只开了两盏灯的昏暗咖啡厅里看着孟文轩,忽略了后半句,只轻声问:“他没女朋友?”
“没有。”孟文轩很?干脆地说。
“也没有……”槐蔻磕巴起来,“就?是,就?是那种朋友?”
孟文轩的镜片一闪,迷茫地看着她,“哪种?这又是什么新梗,社会上的朋友?那他好像还真有几个。”
槐蔻差点被噎住,摆摆手,“不是……”
“唉,算了。”
她自觉有些没意思,又要走,孟文轩倒是又开了口,“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很?肯定,他绝对没有任何女性?朋友。”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吕蕾的话,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一个姐,家里关系好,没啥别的关系。”
槐蔻想起那个最?大装润滑油,抱着肩膀,眼神?游移着,猝不及防道:“人?家晚上有活动,你们也不知道啊。”
孟文轩怔了一下?,终于彻底明白过来,笑得差点滑倒,迎着槐蔻羞恼的目光,他赶紧摆摆手,“姑娘,这个属实是你多想了,陈默的老婆就?是他的车,他真没那个兴趣,在他眼里,有那个功夫,我?估计他宁愿多修辆车。”
“他要是有,你觉得他会缺啊?”孟文轩意味深长地说:“我?可不是王婆卖瓜,你们大学城十个小姑娘,能有八个喜欢他,就?今天,我?还听?见几个客人?讨论他呢。”
槐蔻咬了咬唇瓣,没应声。
孟文轩解下?围裙,“但是……柏林和麻团都提过你很?多次,快把你挂到嘴边了,陈默他……也提过你。”
槐蔻一怔。
不等她问陈默说了什么,孟文轩就?已经变了话题,继续道:“反正我?还是第一次从陈默身边人?的嘴里,听?到过这么多次一个女孩的名字。有点惊讶,所以想多说几句,你别介意。”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听?到的我?的名字,”槐蔻抿抿唇,看着他道:“都是骂我?的?”
孟文轩看着她没回答,过了片刻,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这人?……还真有意思。”
槐蔻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点懵。
孟文轩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道:“陈默这种人?,你觉得会把一个人?挂到嘴边上骂?他早动手了。”
槐蔻似懂非懂,没应声。
两人?静了半晌,孟文轩主动打破沉默,“你是要回家吗?我?帮你叫车吧,或者送你一段?”
槐蔻拒绝了他,自己打了辆车,孟文轩不放心?,跟了出来,还给她打包了两个咖啡厅的小蛋糕。
出租车迎面驶来,槐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发动汽车,驶入了午夜的车流中?。
槐蔻透过后视镜看见孟文轩目送她的身影,还在对这边挥手。
这是个很?好的人?,更是个聪明人?。
其实周霓提到过他,人?温柔又大方,请她们店里所有人?喝免费咖啡,帮她们搬货物,听?说还曾见义勇为,替在隔壁服装店上班的店员打跑了来闹事的醉汉。
周霓还偷偷拉踩了陈默,“听?说还是高材生,和那个大混子一点也不一样。”
但就?是这样一个获得所有人?一致好评,和陈默一点也不搭嘎的人?,谁能想到,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帮他一把的居然是那个鬼憎人?厌的小阎王。
他也和陈默混在一起,唯他马首是瞻,认他当老大。
他是真得担心?陈默,拿他当亲弟疼,他提到陈默时地那股真诚和担忧是伪装不出来的。
很?离奇的,槐蔻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传言没有错,陈默身边真得有一群无比拥戴他的,能为他出生入死的男男女女。
不过孟文轩千好万好,唯独说话莫名其妙。
想到他刚刚的话,槐蔻不禁满腹疑问。
陈默明明在父亲死后跟着他小叔生活,后来又有了对面那栋带露台的小别墅,那他独自在修车厂住过好几年是什么意思……
无处可去么?
可他小叔对他那么好,又怎么会让他那么小的时候一个人?在外?面。
再者说,陈默可是人?前人?后一堆人?捧着的、风风光光的川海小阎王,怎么想都不会有那孤独落魄的一面。